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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非常惊奇，徽妍却不解释，让他照办。

徽妍的车夫，叫班启，是个在宫中做杂役的宦者，都徽妍非常和蔼。她是女子，逢着安息时，总有不便之事。班启非常帮手，替她讳饰时，大风雅方。徽妍畴前也曾长途跋涉，且不止一回，却不得不承认，此次出门最是舒心。

“恰是。”

天子看着她，有些啼笑皆非。

只不过当时是被迫，而现在，是志愿。

别做梦啦。内心一个声音道，徽妍苦笑，不再去想。

她沉默了一下，答道，“禀陛下，妾觉得不管何事，不免有隐忧。可若想着坏处而不为，无异因噎废食。不管王子与居次是否活着，妾都要将他二人寻到。”

“让郑敞去安排吧。”他叮咛道。

徽妍没答复，将家书拿出来，递给他，“此书交与母亲，此事前后，我俱已说清。替我奉告她，我此去，万事皆会谨慎，返来以后，必负荆请罪，任她惩罚。”

“……匈奴大多是化外之人，你随身带着，将来若遇了伤害，可凭它自保。”当年她临行时，父亲将这匕首给她，曾如是说道。

“女君还带了兵器。”一个悠悠的声音传到耳中，徽妍昂首，却见杜焘不晓得甚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

徽妍哑然，看着杜焘分开的身影，再看看本身的匕首，少顷，持续擦拭。

“天然晓得。”

徽妍愣了愣。

除了长安的北军军士，从各地抽调的军队，加上朔方精锐，往漠北平叛的王师共有五万人。而保持补给和辎重的后军也人数浩繁，徽妍从幕僚的群情中得知，此番挞伐，集结人数足有十余万。

“本身买的？”

“女君要往匈奴？”他问，声音不辨喜怒。

徽妍觉得，杜焘是主帅。但不管在路上还是达到朔方，常常参议事件，主帅之位倒是空的。她暗里向幕僚扣问根由，却被奉告“主帅未至”。

家人面色不定，接过那家书，唯唯应下。

“军中从无女子，”他坐在顿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女史切莫觉得是个闺秀，便可得虐待。”

如他所言，在匈奴八年，徽妍一向带着。不过，至于独一一次曾经用到它。那是在左谷蠡王之乱时，叛军围攻离宫，眼看悍贼要杀出去，世人又惊骇又严峻，侍婢们都哭了起来。徽妍当时也惊骇得要命，把这匕首□□，内心却想着，万一那些暴徒冲出去，她宁死也要保住明净。

不过天子的战绩，徽妍本身也是断根的。作为一个天子，恐怕只要建国的高祖天子亲征比他多，并且从无败绩。徽妍想着，俄然很但愿天子此番也能亲征，最好雄师一到，混战的匈奴各部就乖乖寝兵，把蒲那和从音交给她。

夜里歇宿时，是在野地里。徽妍坐在毛毡上，从承担里拿出一把匕首来，拔出鞘，只见锃亮仍旧。

徽妍毫无惧色：“将军放心，妾既敢来，便从未想过要虐待。”

“当然能！”班启道，“女君莫骗小人，宫中都晓得了，昨日女君在宣室殿激辩群臣，陛下便是听了女君的话才决意出兵。陛下是多么人物？从即位前去平羌乱开端，就从未打过败仗！”

天子谛视她，如有所思，却没再多言，点头，“如此。”

杜焘了然。昨日在殿上打过交道以后，他曾探听过徽妍的来源，晓得她的父亲就是先太子太傅王兆。杜焘当年不过是个低等外戚后辈，对王兆没甚么大印象，听了这话，也并无多大设法。

天子的眉梢微微扬起，似有几分玩味，“你往匈奴，是怕朕那些兵将一时心血起来就灭了王庭，还是担忧蒲那与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