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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氏方才说了好久,饮一口水,看看徽妍,“这般时候才返来,出去漫步,也不奉告母亲一声。”
“是么?”陈氏迷惑地看她,“可你克日总心不在焉,我等都甚是忧愁。”
“何事?”她问。
王家的桑林长得很好,足有二里长,在家宅前如同绿障普通,成熟的桑葚又大又黑,挂在枝头,采也采不完。
“是啊。”二姨母对她吃惊的模样有些好笑,点头,“你们家,想来是在长安待久了,天子见很多,不知这乡邑中,天子驾临是多大的事。”
耕户们除了耕地,也会用桑林里的桑叶养蚕。蒲月,地里的庄稼已经长起,而开春后养的蚕第一次成茧,农夫们最繁忙的事就是采茧缫丝。缫出的丝,一部分交与王家充佃租,剩下的能够拿到市中去卖。
徽妍听着,有些惊奇,看向王萦,“那是……”
王萦本就是个坐不住的,绣了半日就放下来,借口去后院看小侄女,想走开。
陈氏听了,点头,不再多说。
“幸亏你来了此处,”闲谈时,二姨母道,“如果本日回家的话,只怕路上要受阻。”
“去乡间逛逛。”徽妍在席上坐下,一边就着侍婢递来的水盆洗手,一边说,“我出门时,在堂上不见母亲,便禀报了兄长和长嫂。”说罢,瞅瞅陈氏和王璟。
徽妍听着,囫囵地应了一声,将话岔往别处。
徽妍不好说甚么,道,“统统但由母亲做主便是。”
徽妍大志勃勃,第二日一早,她就乘车去了槐里。
“说去涣散步,午膳前便返来。”陈氏说着,替戚氏将一根针穿好线,放在她的绣绷上。
徽妍也不焦急,客气地留了些礼品,说过两日再派人来问,便告别而去。
王萦只得坐下,嘴却鼓鼓的,“二姊也是母亲的女儿,怎不叫她,光叫我……”
“你未传闻?陛下在京畿巡查稼樯,本日正路过陕县。传闻县邑中现在都是期门扼守,出入诸多不便。”
“你若得余暇,无妨到县邑中去看看,天子过道时,那人隐士海,啧啧……”
徽妍一点也不想碰到天子。
徽妍接过来,细细看了看,却问,“二十斤?我看府中往年账册,十五税一,每户交租以后还能剩下四十斤。”
戚氏叹口气:“老妇想过了,也不求你嫁去甚么高门大户繁华之家。常日留在弘农,夫家和蔼,衣食不愁,我母女能经常见到面,亦是大好。”
家人还未答复,只听内里传来一个声音,“冒问足下,先帝太子太傅王兆故居,在那边?”
“不是说巡查稼樯?垂着帘怎巡查稼樯?”
当然,碰到也不会如何。天子带着御驾出来,大庭广众,总不会像前几番见面那样随便。
徽妍一早就从家中出来,到几野生蚕多的耕户拜访。耕户们常日只听得这位女君的申明,却甚少能见到。现在她亲身上门,皆诚惶诚恐。但见徽妍说话平和,耕户们也放下些谨慎来,有问必答。
先前,她跟司马楷定了亲,王缪问她结婚以后是否还要持续经商。徽妍考虑过,司马氏那样的家属,世代官宦,定然不会让妇人碰商贾之事。徽妍筹算着,在婚前尽量将西域贩货的门路定下来,交给曹谦筹划,如许,将来就算本身嫁了人,家中也不会再堕入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