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婆婆[第2页/共3页]

李乙付过钱，又买了几碗豆腐脑，此中一大碗让李绮节本身端着。

李绮节初来乍到时，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娃娃，当时候李家已经和杨家订婚了。

李绮节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个期间就是这点不好。女人必须三从四德，谨言慎行。家中男人不在的话，妇人必须锁好门窗，不能随便出面见客，不然会惹人闲话——哪怕那来客是娘家那边的亲戚，还是得要避嫌。

潭州府的端方，不管男女，都不能常常洗头，头发油腻也不能洗。

桂花树旁系了一头老牛，老牛神态悠然，低头吃草料。

才说谈笑笑，俄然听到进宝翻开院门，在院子里和人说话的声音，宝珠皱起眉头：“官人不在家，进宝如何让人出去了？”

宝珠手执桃木梳，梳齿上蘸了桂花油，一点一点把李绮节半湿的长发渐渐梳通，挽了个松松的发辫：“三娘去炉边烤烤，才病了一场，吹不得冷风，不能用扇子扇，只能渐渐烘干。”

李绮节叹口气，晓得避不了，干脆施施然走出房门。

自从李绮节搅合了李乙和周桃姑的婚事，周家两个小娘子开端对他们兄妹俩横眉竖眼，看他们的眼神讨厌里带着不屑。

李绮节递了把匙子给宝珠：“把绵白糖舀出来，灶上有剩下的肉汤，用肉汤当卤子。”

李乙倒不是嫌李绮节费柴费水，而是怕邻里人家瞥见，会在背后里胡乱编排她。

这妇人是李家的远亲，杨家的大少奶奶，因她娘家姓高，亲戚都叫她高大姐。

李乙出门之前再三交代进宝和宝珠，不管谁来拍门，都推说家里没人，等他夜里返来再作计算。

李乙到底放心不下，让宝珠盛了一篓子蜜枣，本身提了一筒桂花酒，去了间壁孟举人家，请孟娘子帮手。

听到熟谙的调子，李子恒第一个摔下碗筷，捧着一个大海碗欢欢乐喜奔出门去。

李乙侧耳听了半晌，道：“是卖豆腐崽的老刘，我们也买几碗，粥饭不吃了，留着发米糟，过几天好吃米酒。”

豆腐崽就是豆腐脑，瑶江县人喜好用桂花卤子和红豆蜜水拌着吃。爱吃甜的李子恒特别喜好豆腐脑，每天早上都要吃一大碗。

这里茶坊、酒坊、彩帛、油酱、饭庄、面点香烛、腊味等店到处可见，铺子林立，应有尽有。

李绮节赶紧道：“我又不出门，等阿爷和哥哥走了，我就关门闭户，老诚恳实待在家里。进宝和宝珠都在家陪我，何必费事人家？”

等李乙和李子恒前脚赶着牛车出去，进宝立即关上大门，插好门栓。

李绮节挪到木门后边，闻声宝珠在外头和人酬酢，先是孟娘子说话的声音，然后听一个妇人直接道：“三娘在屋里头？客人都来了，如何不出来相迎！”

她本来就生得秀净妍丽，年纪也小，加上前些光阴一向卧病在床，又才沐浴，瞧去更加弱不由风，眉眼之间，俱是慵懒之态。

红裙小娘子数出两枚铜钱，丢到中间一个竹篾编的框子里，端着热腾腾的豆腐脑回身回屋。

李家人在桂树下吃早餐。

李乙起家去灶间拿了几个洁净大碗，摸摸李绮节头上梳的小辫子，牵着她走出门。

宝珠赔笑道：“官人不在家，三娘不敢鲁莽。”

孔明菜又脆又嫩，特别下饭，拌茄子微微发酸，口感光滑，倒是很对她的胃口。

李子恒端着海碗，凑到灶台边，把宝珠刮下来的白糖全都一股脑倒出来。

李绮节踏着一双枹木屐，踢踢踏踏走进灶房，没有吹风机的年代，就是这么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