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1）[第3页/共6页]

与建有百座梵刹的中城分歧，中城通往上城的路上，设着层层关卡，几近每隔一段路就有军人拦住来路，上来例行排查。那释罗骑着高头大马行在最前面，护送的奴婢步队跟在最后，中间是载着祭神侍女的一辆豪华车辇，车身四敞，只在转圈挂着高高的纱帘，最内里两层均被绑着挂在四角的勾子上，极尽宽广的车内几近一览无余。

可昨夜还是公开里来送，本日如何敢当着世人的面就这么端了出来！

除了跟在朱明月身边服侍的这三个近身女婢，一同来曼景兰的影卫一共另有六个――面前的这五颗人头再加上昨早晨送来的一颗，刚好就是六个，代表了那些隐在暗处的土司府影卫全军毁灭。那么面前这两颗人头又是……

车辇行至城内最深处，在一座殿阁前面停下，那释罗翻身上马，主仆四人也跟着接踵走上马车。

“这类配饰小女多得很，特别在小女被赐名为‘白莲玉恩’以后――”朱明月道。

乌图赏说这话时，那端着木盘子的侍婢走上前来几步，朱明月扫过一眼，倒是连碰都不碰，“乌图赏管事到底想说甚么？”

乌图赏笑着问。

四人同乘一辆车，一起上，玉里和埋兰都忍不住对阿姆的脸高低其手，也惹得埋兰大喊可惜，早晓得她也病一场了。

“祭神侍女还眼熟吧？”

现在俄然来请他……

敞阔的殿前满盈起一丝丝微寒的气味，那气味来源于五个侍婢擎在手上的雕红漆盒，等侍婢们在丹陛上站定，乌图赏煞有介事地挽了挽袖子，亲身上前将朱红织锦蒙布一张张地翻开――五方漆盒，五颗头颅。每颗头颅上都挂着一层薄霜，披发着凉凉的白雾，每颗头颅的眼睛也都被挖掉了，徒留下黑洞洞的洞穴。

朱明月认不全他们的长相，玉里等人却认得，此中的一个还是昨晚将吉珂失落动静送来后山客堂的阿谁影卫。熟谙的火伴现在变成了这般模样，三女一瞥之下都惶恐得花容失容，相互扶着对方，腿软有力面露无穷的惊骇和悲怆。

最后的半句说得迟缓，朱明月言罢，一侧的乌图赏上前，很天然地接过话茬道：“土司老爷仁心刻薄，心忧勐海之民，实乃元江之幸、摆夷族众之幸……”

“还不晚吧。”那释罗笑呵呵地说道。

“如何祭神侍女还要威胁老奴！”

乌图赏这是代替那九幽，向祭神侍女表示勐海对澜沧的感激涕零。

朱明月冷冷道。

头颅被砍下后就一向被镇在冰窟里，才气保持尸肉的不腐不臭。

不待乌图赏愠怒地出言相驳，那九幽将双手对顶在一处，笑意深深地接下去道：“既然如此，就要烦劳祭神侍女了――好了，说了半天都是索然有趣的闲事，还没将我给土司老爷的回礼拿出来，乌图赏你去，将筹办好的东西拿来给祭神侍女瞧瞧。”

但是如许的颜容，曾在太多人眼中被视为一种罪恶、一种不祥――长得过分斑斓，本身就是一种罪恶，更何况还是男人。

一列五人的侍婢们端着漆盒颠末玉里、埋兰等人身侧时，玉里的瞳孔缩紧，脸上的赤色顷刻褪去，埋兰更是瞪大双眼，用手掩住嘴，生生地止住惊诧的呼声――在经历过昨夜，见过一模一样的东西以后，她们不会天真地以为那只是浅显的松木盒子，而蒙布上面盛着的又或许只是一些宝贵器皿。

相较于宝相寂静的中城、繁华热烈的下城，面前的这座上城，无一处不显赫，无一处不贵气，几近让朱明月觉得本身见到了缩水的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