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1）[第2页/共6页]

已是隆冬时节，上城里栽种着极多的紫薇树都着花了，特别是在这主殿广场，花期正盛开得团团簇簇，圆锥花序，瓣多皱襞，素净如霞。南风拂来，花枝在风中颤巍巍地摇落，飘洒了漫天的花瓣。

“那释罗管事。”

这类耳提面命式的警告和请愿，不知那九幽是否早已听得耳朵出了茧子，但是今时本日朱明月站在这里，除却这一件，另有一桩事要说：“别的，土司老爷但愿九老爷能在此给出一个承诺，待小女回到曼腊土司寨，会将此承诺转述给土司老爷听。”

乌图赏这一席话，说得言辞肯肯有理有据。那九幽夙兴夜寐、劳苦功高的形象跃然面前，与之对比的，就是土司那荣的不通事理、不应时宜、不分轻重。

俄而，朱明月抬开端，第一次以正视的目光看向殿内长官上的男人：“这就是九老爷要给土司老爷的回礼？”

“土司老爷的挂怀之心，便是奴等也不堪心悦打动――”又是乌图赏。他说到此，话锋一转，“但祭神侍女有所不知，九老爷身兼保卫之责，特别南面的东吁王朝一贯虎视眈眈，觊觎之心未死，导致散兵游勇扰乱不竭，另有很多落草筑寨的流匪和贼寇，数征数抚倒是屡教屡犯，九老爷现在以一人之力掌八寨之武，千万不能因一时吃苦而擅离职守。”

轻风拂动花枝纷繁摇落，隔着一道金漆门槛，朱明月和那九幽面对着面，一个站，一个坐，仿佛无声的对峙，谁都没有先出声。

这时，就听朱明月道：“九老爷既然这么说――小女晓得了，小女自当将九老爷的意义带给土司老爷。”

此次祭神侍女来曼景兰的出使，一是遵守常例带来远在澜沧的土司那荣对这位小叔叔的问候；二是聘请那九幽在八月初八的时候来曼腊土司寨，插手三年一次的勐神大祭，朱明月将这些一一禀告罢，又缓缓道：

玉里等跟着祭神侍女一步步拾级而上，没留意那些代价连城的器皿，倒是感觉侍婢们手中的方形盒子格外刺目，另有上面的朱红织锦蒙布。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成能听不出这内里的味道，但那释罗也是上城的管事，岂会不懂端方明知故犯？那释罗的笑容已然僵住，咬着牙刚想辩论一句，乌图赏抬起了手――“你不必多言，九老爷已经在修勉殿内，你晓得的，老爷他最不喜好等人。你既已将人领到，此处便没你的事了。”乌图赏说罢，看也不看那释罗，朝着祭神侍女主仆四人一摆手，道：“诸位，请跟老奴这边来吧。”

现在俄然来请他……

阿姆的脸在颠末山下的一夜好眠以后，很奇异地病愈了，也不知巫医给她敷了甚么药，褪掉红疙瘩的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光滑水嫩，比本来还白净了很多，本就讨喜敬爱的面貌，是以更显出几分俏美。

两方漆盒，就证明是两颗人头。

不等乌图赏说完，玉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忍不住扭头干呕起来。

可昨夜还是公开里来送，本日如何敢当着世人的面就这么端了出来！

“小女不明白。”

乌图赏是羌族人，而沈蜜斯则是汉人，一样来自外族，由土司那荣亲身委任的朱明月却能够站在摆夷族的态度上，对另一个外族人大肆抨击和斥责。

说话间，又一名侍婢擎着木盘子走上丹陛来，这回摆着的东西很简朴，是一枚莲斑纹饰的香囊。

霓裳羽衣，冰肌玉骨美人颜。

又是这类雕红漆盒，没有盒盖，上面蒙着朱红织锦，鲜明勾画出一个圆咕寒冬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