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九幽（11）[第3页/共6页]

玉里交代完早膳，从花厅走寝阁里，就瞧见阿姆和埋兰两小我大眼瞪小眼地在沈蜜斯的花梨木宝座镜台前，一个站，一个坐，那晕着一团光影的妆镜里，照出一张又红又肿的脸，密密麻麻充满了红疙瘩，看上去很瘆人。

埋兰的态度很不和睦，不但针对朱明月，更多的是针对玉里。两人在土司府时就面和心分歧，来了曼景兰，玉里在祭神侍女面前到处奉迎、事事卖乖，她早就看不上；昨晚朱明月话里话外又提及玉里比她更知心、更懂事，埋兰的内心愈发不好受。她不好受，天然也不会让别人好受，因而一夙起来就借着阿姆的脸，将满腔肝火宣泄在了对玉里的刻薄刻薄上。

洪正映可真奸刁啊，足足瞒了他大半年，要不是他与王钺有过数面之缘，恐怕他还不能在蓦地回顾时鲜明发明，本来本身一向身在宝山。

莲花灯盏火红，烛泪流淌，那九幽望着那明显灭灭的火光，在他的衣袂上映出一团小小的暗影，眯着眼仿佛出了神。

“等吧，”朱明月一叹，“只能等。”但她有预感，等不了多久。

后生可畏。

那九幽一笑：“早与你说过，别藐视她，能在那释罗眼皮子底下搞鬼，她本领也不小。”特别，还是获得那荣青睐一顾的人。

当时跟从建文帝一起逃出应天府的，除了洪正映，的确另有两位近臣——钦天监少监王钺，御史叶希贤。偶然插柳柳成荫，因为那九幽当年交友了洪正映，洪正映又对西南边疆的南传上座部佛教有过很深的印象，在走投无路之下，洪正映、王钺、叶希贤三人带着建文帝，颠簸展转一起来到了元江府，后被那九幽收留在勐海。其间，洪正映在勐海有太长久逗留，为了引开追兵，也为了不引发那九幽的思疑，洪正映很快就分开元江单独一人不远千里去了福州府。据传，他曾在雪峰寺待过一段时候。而叶希贤和王钺则削发为僧，立下誓词常伴在建文帝摆布。

“可如果不是蜜斯先找到人，不管是谁，若迦梵刹也好，那老衲人也好，乃至是那位旧主，都没有好了局的……”阿姆喃喃道。

对于西南边疆而言，那九幽却更像是一个传说，从坐拥半个元江，到雄霸各大土府，再到横行无忌成为云南诸蛮夷中的最强者，恃强凌弱、劫夺茶商、搏斗卫所军队，傲慢嚣肆无所不敢为，已然不将大明朝廷放在眼中。

再次听人提起对他的称呼，朱明月几近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受。她在伞下肃立了一瞬，环望四周凝神谛听，直到肯定四周除了细雨淅沥，再没有涓滴动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既然人都在曼景兰，不管是谁，一个都别想在他的五指山中翻出花腔……

“噤声！现在皇上尚且在位，那一名只是旧主。”

是阿姆的脸。

那厢，埋兰冷不丁地说道。

“至于吉珂小师父，”朱明月道，“在目前的景象下，他在小女身边会远比跟着布达高僧安然很多，布达高僧放心，小女会卖力护他全面。”

玉里仓猝走过来：“是不是被甚么毒虫蛰了，或是香花碰了？还是吃错了甚么东西？”

这时，随扈低声道：“九老爷，既然那祭神侍女已然给我们指出了布达老衲人的下落，也就没有存在的代价了，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