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下）[第2页/共3页]

沈重叹道：“我对得起骑虎帐同袍，却对不起川兵兄弟，毕竟练习时候太短，天命汗十万雄师，又战心果断，不破辽阳誓不还。终究为了辽东大局，打成了耗损战，固然逼退奴酋，辽阳军却战死一万，伤残四千，大违我的本心。”

吴天武和李晟一齐拱手说道：“末将无可汇报，唯有于镇江（义州）待机而动，静观辽东局势。”

王福起家，指着铁山宣州位置说道：“铁山为我须弥岛、皮岛大本营流派，遵循辽阳戍守的经历，现在二万朝鲜青壮正在整修防备工事，就要靠近序幕。末将敢包管，除非鞑子围而不攻，不然就让他们支出比辽阳还高的代价。”

田大壮更是恶形恶状比划着，哈哈笑道：“我见人家威海卫批示都是一声令下，开船。咱蒋批示使虎威一抖，直接命令，沉船。”

沈重起家，指着辽东沙盘说道：“下去就照此练习士卒，不要光讲，要不时练习，这是咱定边军保命的底子。今后辽东有变，变在沈阳、辽阳。马成率吴天武、李晟部当广为哨探，一旦辽沈有失，当即构造辽阳以东百姓南逃铁山，姜大丹部构造辽南百姓入本地诸岛遁藏。蒋海山部海军驻扎陆地岛，一可连接山东，二可援助辽南诸岛，三可支撑大本营，四可于辽东大变后掐断大明和朝鲜的商道，为我定边军余利。”

蒋海山一拍桌案，对着潘林怒道：“老潘，我不要划子，再说一次，我不要划子。我要得是沈大人设想的二千料帆船，能够配置几十门弗朗机火炮，能够承载三百士卒，能够纵横四海，抢……阿谁强渡陆地岛屿的大船。”

马成装模作样说道：“都收敛些，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还不准人家渐渐学么？”

世人皆是轰然大笑，吴天武阴阳怪气地说道：“蒋批示使，晓得您心气高，要纵横四海，可您这海军总弄些触礁崩溃的花腔，怕只能如老潘所说，上海底龙宫去翻江倒海了。”

川兵将校皆是初次听闻沈大人的兵法要义，顿时感觉偶像坍塌，神一样的沈大人，刹时从天上掉到泥里，这辈子也别想出来。

沈重回身望着万里海天，大声笑道：“辽东的风雨再大，也吹不动咱定边军。奴酋围攻沈阳，成全了骑虎帐，一个个富得流油；奴酋围攻辽阳，成全了辽阳军，连升三级，升官发财。现在辽东就要复兴烽烟，定边军独撑危局，想来你们中间，今后不是总兵就是参将，没准还能出个侯爷，又岂不快哉。”

须弥岛议事堂内，蒋海山拍着桌子吼怒着，马成以下众将领，潘林以下众大匠作，一个个都咬牙切齿，瞪眼着蒋海山，唯有沈重沈大人笑眯眯地，似是非常赏识。

众将皆是回想起来，不由放声大笑。

瞧着世人眼神迷惑苍茫，沈重笑道：“还记得出京时我说过甚么？”

世人又是一阵大笑，蒋海山臊得缩肩夹背装哑巴，不敢再发一声。

沈重敲敲桌子，说道：“行了，蒋海山也是心急，能够了解，这股子干劲儿还是需求表扬的。说闲事儿吧。”

被萧瑟好久的蒋海山，捧着记事本就站了起来，充满豪情大声念叨：“沈大人教诲我们，活着的士卒才是好士卒！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的士卒才是好士卒！打不过劲敌却能跑死仇敌的士卒才是好士卒！杀不死仇敌却能腻歪死仇敌的士卒才是好士卒！十个打一个还要耍诡计的士卒才是好士卒！除了会行军、会骑马、会射箭、会砍人，还要会放火、会投毒、会挖坑、会造构造、会演戏、毁敌居处、烧敌田亩、杀敌妇孺长幼……的士卒才是好士卒！此所谓人存地失，人地皆存，人失地存，人地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