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豪杰】[第1页/共2页]

“那你呢？”小男孩儿问。

一个青帮地痞说：“回周爷，那些都是病重的，已经走不动了。明天收尸队就要来清理，他们的活很熟，不会搞出瘟疫，您放心吧。”

也便是说，你养鸡养狗，家里有锅有灶，那都给张大帅交税。客岁张宗昌乃至搞出一个“粪捐”，你拉屎都要收税。时人写春联讽刺曰：“自古未闻粪有税，现在除却屁无捐。”

跟张宗昌比起来，褚玉璞的确称得上爱民如子。

山东兵的“剿匪”主旨是：三光、两翻、一空。

黄子明回过神来，赶紧说：“济民会放的粥，俺会记取老爷们的好。”

黄子明冷静旁观半晌，才走向周赫煊，抱拳道：“敢问恩公贵姓大名？”

“放心个屁！”

“记取了。”黄子明赔笑道。

一个蓬头垢面的小男孩儿，闻着远处飘来的米饭香味，忍不住咽口水说：“哥，我饿。”

为了活命，黄子明带着百口四周乞讨，厥后又插手红枪会。当时他地点的坛口，会众足足上万人，乃至还策划着攻打县城。成果还没来得及脱手，便有叛徒告发，红枪会兄弟被军队杀得死伤大半。

“我叫周赫煊，有甚么事吗？”周赫煊问。

鸡鸭猪羊全数杀光，骡马牛驴全数拉光，门窗壁橱全数拆光，是谓三光；翻查箱子柜子，翻挖院室砖地，是谓两翻；能拿走的全拿走，不能拿走的全抛弃，使家家户户空无一物，是谓一空。

此次春季暴雨的首要受灾区，位于山东南部。而黄子明则是章丘陈家庄人，他的故乡并未受灾，但还是必须得出来逃荒要饭。

小男孩儿盯着粥咽口水，但却懂事地说：“哥，俺不饿，你吃吧。”

周赫煊没好气道：“告诉哀鸿，统统抱病的，全都过来登记报导。那些病倒的也都送去病院，钱由我来出。”

现在张宗昌的雄师队都在南边兵戈，老窝里兵力空虚，恰是开坛的好机会。不像客岁，红枪会搞得轰轰烈烈，山东各地会众加起来近十万，可还是被张宗昌给剿除了。

“大恩不言谢，今后自会酬谢。”黄子明深鞠一躬，随即转成分开。

城外临时搭建的粥棚前，成千上万的灾黎列队进步。他们抱着褴褛的饭碗，盯着炽烈的太阳，浑浊的眸子中闪着一丝瞻仰，不时有人垫着脚朝粥棚张望。

周赫煊哭笑不得，任由魏子文邀名混闹。他径直朝粥棚走去，见这里的米粥还过得去，便没再多问，昂首望向浩繁的哀鸿。

黄子明的父母妻儿都死在那场混乱中，身边只剩下八岁的幼弟。

除了烧杀劫掠，兵士买东西从不付钱，兵士坐车从不买票。如果敢向他们要钱，轻则斥骂，重则毒打。兵士们非常形象的自我总结道：“妈拉巴子是免票，后脑勺子是护照。”

偶尔呈现插队者，便被青帮地痞给暴打一顿。这些地痞都是被请来保持次序的，你还别说，他们之前固然混账，但对做善事却非常主动――既有人为可赚，又感受脸面有光。

“各位山东的父老乡亲，你们喝粥时且要记得，这是济民会放的粥。众位吃了济民会的饭，当记济民会的好……”

“是谁放的粥？”施粥人问道。

黄子明只喝了几口，把剩下的全交给幼弟，笑道：“没吃饱吧，把这些也喝了。”

“俺要回故乡，找混世魔王报仇！”黄子明咬牙切齿道。

特别是有个梳小辫子的，竟然浅笑着朝哀鸿挥手，一起大喊道：“我叫魏子文，人称魏小辫子。各位山东的乡亲既然来到天津，我魏小辫子就该尽地主之谊。大师吃好喝好，山珍海味没有，但大米粥管够。谁如果在天津饿死了，我魏小辫子就不是妈生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