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霸星现(1)[第2页/共3页]
此时各国当中,楚国边境已是最大。楚王商在位,先是打败越王无疆,尽取吴越之地,因感觉南京有“王气”,因而在长江边的石头山上埋金,建立金陵邑。又于同年征发雄师伐齐,与齐将申缚战于泗水,进围徐州,大败申缚,占有大片齐地。以此连战得胜、吞国灭城之势而推之,再过十几年,楚国称霸各国,也是一个可预期的远景。
楚王商当即命令,遍查六宫,何人有孕。
王后嘴角暴露一丝刻毒的笑意,“尔既助产胎儿四十有七,可知以百人计,怀娠后滑产几人,难产几人,出世后死胎几个?”
他模糊认识到了甚么,又不敢信赖。今后夜夜站于高冈,看着这颗星的窜改,竟至痴迷。直至征程结束回到郢都以后,更是刚过荆门,不待洗去征尘,便直奔观星台,与卜师对比星盘舆图,翻阅前人书柬,方才肯定此事,便直奔王宫而来。
他在征齐回程的第一个早晨,站在高坡上察看星象的时候,发明了这突来的窜改。
她晓得楚王商身为一国之君,或宠嬖妃子,或靠近嬖人,本就是常态,她也犯不着吃这个醋。她身为嫡后,宗子又早封为太子,更何况莒姬母国已灭,并无倚仗,国君宠嬖于她,倒好过宠嬖那些来自其他强势诸侯国的女人。且莒姬为人小巧,对她非常恭敬遁藏,她本也不甚在乎。这些后宫妃嫔,于她看来,也不过是如蝼蚁普通,她看着扎眼便容下,看不扎眼一指尖儿抹去便罢了。唯有触到她的底子好处,她才会迁怒不容。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故兮愁苦?――屈原《九歌・少司命》
王后冷冷一笑。她执掌宫中甚久,虎伥四布,知莒姬得宠,便早已在她饮食中暗自下药,教她不能得孕,至于媵人们倒不在乎。楚王商子嗣甚多,纵再生几个也无关紧急,只是不能教宠妃们有了孩子,生了妄念。
王后凝睇着跪鄙人方的女医挚半日,俄然喝道:“尔称女医,从何学得医术?习得何书?”
王后嘲笑,“各国当中,君王爱季子而废嫡子的事例还少吗?便如周幽王废太子宜臼而立季子伯服,晋献公杀太子申生而立奚齐。莫非这些事例,太傅都未曾教过你吗?便如我楚国,当年平王废太子建而立季子壬,引得伍子胥之乱,旧都被毁,被迫迁都于此……”
是以,近些年来,太子便垂垂失了楚王商的欢心。但是固然楚王商渐有绝望,但是其他诸子固然有才气赛过太子者,却也未曾凸起到能够让楚王商情愿支出易储的代价。
却正在此时,后宫得宠的夫人莒姬便来奉告,她的媵侍向氏有孕。楚王商大喜,立即下旨,将向氏迁入椒室,派女医日夜跟班,以保胎息。
太子好色、好酒、好田猎,这本来没有甚么,这春秋战国期间对国君的要求,远不如后代那般严苛。齐桓公曾谓管仲曰:“寡人有大邪三。不幸亏畋,晦夜从禽不及,一;不幸亏酒,日夜接踵,二;寡人有污行,不幸亏色,姊妹有未嫁者,三。”管仲不觉得意,以为这是贵者之享用,不害称霸大业。
可太子槐身上却有“害霸”之缺点―――所谓“不知贤”、“知而不消”、“用而不任”、“任而不信”、“信而复使小人参之”这五条,这些年来在太子身上多少有些揭示出来。他并不像楚王商那般能够一眼看破人的本质;师保向他保举的贤人,他踌躇好久不能发落;用人偶然候一定能够把贤人放到恰当的位置上;更轻易耳根子软,东听东是,西听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