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丸祸(3)[第1页/共3页]
芈姝却向来不像芈月这顽童般夙来爱幸亏父母之间套话,而获得玩乐自在的机遇,更无她这般的机变。这小女人从小到大,夙来得王后娇宠,向来便是一呼百诺,直来直去的。闻听楚王商这么说,心中越想越委曲,只抽泣着道:“我也不晓得,就听到她们在乱叫,我的竹盒没拿住掉在地上,走到一半,她们就在乱叫,然后……然后……”她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的黄裳和绿衣就、就……”
王后怒道:“向氏之女在内宫乱射金丸,兹事体大,若不能杀一儆百,只怕将来妾身等连门都不敢出了,不晓得哪天就飞来横祸,岂不是大家自危?”
芈姝手一指,“是申椒。”
楚王商喘了好一会儿,才垂垂停歇,摇了点头,“寡人无事。”
楚王商心中已经稀有,这些年来,他与王后情弛爱淡,王后的性子更加地暴戾,他只是碍于太子面上,不忍因斥责王后而令太子失了威仪。在楚国这类分支庞杂的国度,身为国君的权威就特别显得首要。只是之前王后行事多数还在他的容忍范围以内,现在却当着他的面敢伸爪子,实在是令他有些欲发作了,但见莒姬机警打了圆场,心下赞成,点头道:“此言甚是……”
话犹未了,就听王后厉声道:“不可!”
王后怔住了,楚王商这一言诛心,她既感觉惶恐,又感觉气愤。她神采突然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想说甚么却没能说出口,整小我都如风中落叶般颤抖,终究尖厉地嘶喊起来:“大王这是何意?妾乃大王元妃,嫁与大王三十年,生儿育女,主持后宫,祭奠宗庙,多年来含辛茹苦,两鬓成霜,现在连公孙都有了。而本日,您竟然为了几个媵妾和庶女,要将妾身的颜面踩在脚底下吗?”说到最后,已是禁止不住,掩面而泣。
正说着,回身却见芈姝怯怯地站在门口,她向来未曾见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顿时吓住了。
楚王商用力一拍几案,“王后真是好威风,连寡人在朝堂上都没有你这般专断专行,不容一言!王后虽称小君,倒是凭借君王而得,并不是真的能够与君王分庭抗礼!君王不能称职,尚要自省,王后不能称职,就该自退。你身为小君,当为举国之母范典范。可你,却没有半点懿范慈心,本日寡人还活着,你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亲身脱手对于寡人的骨肉。有朝一日寡人不在了,你是不是要杀尽王室血胤,毁我宗室?”他被王后所激愤,说到最后,终究将不忍说破的隐事,也说了出来。
见楚王商看着金丸和弹弓不语,王后冷冷地说:“本日妾与姝于暴室观桑蚕出来,正走在花圃里,一颗金丸俄然从天而降,打在姝手中的竹盒上……”她减轻了语气,“倘若再偏得几寸,就有能够落在姝的脸上,或者是她的眼睛里,乃至有能够令姝死亡……”
莒姬忧愁地看着楚王商,迩来楚王商身材渐衰,乃至连脾气都变得暴躁非常,幸而她机警温婉,常常能够安抚楚王商的情感,是以垂垂得了独宠。可这份大家称羡的独宠背后,倒是沉甸甸的危急。她此时得宠越甚,将来的危急就越是深重。这份荣宠多么脆弱,她所依恃的儿子固然已经有了,却还是个年幼的冲弱,楚王商的身材,底子不敷以撑到孩子长大啊。
楚王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如果王后对峙到底,他竟是要面对两难挑选了。他一声长叹,道:“九公主充公金丸,今后不准在宫顶用任何弓箭弹丸,罚其闭门思过一月。王后有失母范,罚俸一年。八公主受了惊吓,赐锦衣一袭、幼蚕一盒为安抚。寺人析冲犯公主,杖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