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怪梦[第1页/共3页]
梳了发,她端坐在镜子前,照照镜子,铜镜折射着灯光,昏黄中照着一张面庞。镜子外的她,明丽而笑,镜子里的那张面庞,泫然欲泣。一笑一哭之间,铜镜大要猝然开出朵朵两生花,妖艳非常……
凤流头也不回地下了山,在山脚下找到一处泉水瀑布汇流而成的水潭,潭边一丛林子,僻静幽深,四下里瞧着无人,他褪尽衣物,下了碧水潭子,大夏季里洗了个冷水澡,回到岸上冷得直颤抖抖,赶快擦干身子,从带出的承担里取出洁净清爽的衣物换上,挎着一只旧皮郛,一起小跑,跑到少有火食的处所,凑着运气四周寻觅,山坡上、门路旁、梯田边,拣拾根材,常常是拣到手里,又点头放下,拣拣丢丢,一向没能找到称心快意的根雕质料,却已累得满头大汗,潭水彻骨的寒气,自是逼散出来了。
凤流一眼相中,好像上门提亲似的,求着那户农家的庄稼男人,把那桩头让给他。
那一幕画面定格在了脑海,直至悠悠然转醒,凤流还在想着梦中的痴娘,那似是丁夫人,又似是那夜来过的痴娘。
好几个村民都说:见他奔向村口之前,口口声声嚷着“痴娘来了、痴娘来了”吓疯了似的,又哭又笑的,把他们吓得不敢靠近,觉得此人失心疯了。
保长想挽留胡大探长在家中小酌,胡有为直言回绝,只道:“家中三太太有交代,入夜必须回家。”告别了保长,拉着疯少照来时的路折返。
风,吹拂起刘海,少女缓缓地昂首,面庞上却没有五官,空缺一片。
人一忙起来,半天的风景就消磨了去,村头炊烟袅袅,恰是家家户户吃午餐的时候,在一户农家晾于院落的柴火堆里,凤流竟荣幸地觅着了一大块形状独特的桩头,约半人高,是南边的款项松类根材,被人截了一段,当作桩头,又遭烧毁,被农家汉拣到院落里,筹办拿斧头劈开了当柴火来烧。
南边的夏季,山上还披些绿装,还能采到些野山梨子等野果子,充饥。
保长见他吓得面无人色,涕泗滂湃,浑身抖如筛糠,就好言相劝了一番,将他送出门去,怎料,他竟如此的想不开,半夜在村头歪脖子老树上把自个给吊死了。
村民们却不晓得她嫁去了那里,厥后传闻她病死了,婆家人把她送回村庄边的山头安葬,当哥哥的就去坟头记念,哭得还是很悲伤的。
竹竿男昨日回村时,人就有些不普通了,似撞了邪,在村里头疯喊:“俺错了!都是俺的错!求妹子你放过我吧!别再缠着哥了!”又跑到保长家中,神神叨叨:“那坟是俺刨的,俺把痴娘的尸身卖了,卖给别村死了儿的,配了桩冥婚。没等俺返来填平坟头,就传闻空棺里睡了个小子,俺就想讹他一笔钱,才撒了谎,擒着那小子在胡大探长面前告状了。可、可没想到痴娘竟来缠住了俺,她是怨俺卖了她的尸身配了冥婚,让她身后孤负了丈夫,缠着俺要来索命哪!保长,快救救俺!”
竹竿男家中再无旁的亲戚,连个朋友都没有,这后事自是无人摒挡,尸身就被搁置到了义庄。
“如何?你还想把人……哦,不!把尸找返来?”胡大探长摇点头,临别时奉告他:“村庄里有些风俗,外人冲犯不得。配了冥婚的,合棺或合穴入土厚葬,除非你想与全部村庄的报酬敌,不然不要动这掘坟拆骨的动机!保长方才拉着我也是这么讲的。你呀,从速把她给忘了吧!”
郭老三游手好闲还能混吃混喝,他疯少却没这设法,口袋里没钱了,他就想到匠人技术,那都是真材实料、凭本领挣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