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吊死[第1页/共3页]
吟风居的仆人,立马放出蜂箱里的蜜蜂,摈除这红\袖招招、不循分的只只狐媚子,惊得墙头、门外尖叫声迭起,花容失容的女人们仓猝丢了香囊,纷繁捂脸躲着狂蜂四散而去,小怜便心安理得独占了疯少。
承平小镇周边坐落着几个村庄,离着镇子中间倒也不远,几条街拐出去,穿过一个古旧的城门小门洞,跨太小溪石拱桥,到了溪流此岸,就是大片的庄稼地了,阡陌纵横,村头蜿蜒着几条土路,两旁另有坑坑洼洼的水塘。
痴娘转眸看他,目光略低,扫过丈夫瘫在轮椅上的双腿,抬眼时,她冲着丁翎妖娆一笑,格外浓艳。丁翎顿时目光痴迷,心旌摇摆,只觉内人当真无愧为“浓艳入迷仙,歌声胜管弦”,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你要带我去村庄里?”疯少更晕了,“做甚么?”
丁翎是自发朋友失礼,才在客人临走时,以酒相赠,作为赔罪。痴娘也送客到门前,拎了那壶梨花酒,递到疯少面前。成果,酒壶却被疯少奇妙地一推,终究落到了胡有为的手里。
“拜托本探长查这案子的那位……痴娘的亲哥哥,他也这么说过。”胡有为面前仿佛呈现了竹竿男的身影,他醉眯着两眼,摇摆了一下脑袋,冲疯少摆摆手道:“本探长得回家睡一觉,你再细心想想,痴娘尸身到底在哪?想起来了,再来找我。”大探长不堪酒力,醉醺醺地拎着酒坛子,头重脚轻地往回家的方向去。
疯少被个男人拐着跑了一起,东南西北都摸不着了,直犯晕,两眼似小鹿般的惊眨,吃吃问:“探、探长,你家着火了?”
逃出几条街,不见小怜河东狮吼似的追骂而至,胡有为这才停了停脚步,弯着腰喘大气儿,两腿酸抖得似风中枯叶,心不足悸地甩一把盗汗,只觉自个不是抢了个男人来,而是抢了一头母狮的嘴边肉,还遭了狮爪往脸上反正抓出几道血痕,几乎破相!
自缢而亡的人,死状狰狞可怖,叫人不敢直视,但看那竹竿似的瘦高个儿身材,一准儿就是那日自称痴娘亲哥哥的竹竿男。
“甚么那一味这一味的?我只晓得,这个痴娘不是本探长要找的阿谁痴娘!”停顿在街道拐角,站在太阳底下,胡有为心生迷惑:这夏季暖阳如何就照得人浑身发烫?喉咙里的炙烤感如同被刀子削过普通,痴娘酿的酒入口绵软,后劲却足,贰心口都有些炎热,扯了扯衣领子,往屋檐下的暗影处躲了躲日头,醉眯着两眼盯着疯少,打个酒嗝又问:“在酒楼里待了一上午了,疯子,你是不是在打混儿回避?快讲,痴娘尸身到底在哪?”
胡有为刚提及“好像”,就听得一旁有人猛地狠恶咳嗽起来,倒是郭老三不知如何就吃呛着了,两根长长的鱼面从他鼻子里呛出来,直喷到胡大探长头上,喷得胡爷“嗷”一声站起,头发上粘挂着两根鱼面,猛扑向郭老三……
“丁老弟双腿不便,却娶了个好媳妇,心灵手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真极好!”胡有为捻着八字胡,啧啧有声。
疯少苦了脸,犯难:他可没盗尸,这事儿如何就莫名其妙地摊到了他头上,如何就成了头号怀疑犯了?他比窦娥还冤!
“我呸!你家才着火了呢!”胡有为撒腿疾奔,活似屁股背面被大水猛兽追逐着,他连吃奶的力量都使上了,只差没飞起来,“从速跟我走,去晚了就看不清村头的路了。”
摊子架上挂着的一面小镜子,折射着阳光,明晃晃的,刺到了他的眼睛,引得他往这摊位上一瞄,瞅见了几把梳子,脚下就不由自主地挪步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