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潜入[第1页/共3页]
丁夫人留了几件洁净的男人衣裤在门口,端着脸盆、拾掇起那堆血污的湿衣,去井边洗濯,而后,她还得去灶头生火烧棍熨干衣物,瞧那一套中山装的新样格式,呢料儿洗起来还得谨慎着,丁夫人这一时半会儿还真得不了余暇,顾不到前门酒楼,也看不住后门内宅里病中的丈夫。
低头一看,一只手腕竟然被蚊帐缠住,惊急之下,他用力一扯,只听“嘶啦”一声,蚊帐被硬生生扯下了半幅,还撩带了静电,“噼啪”声中闪出些电光。
他屏息凝神,提灯一步步走畴昔。
两个同床共枕而眠的人!
敞开的窗纸外,明灭着丁夫人井边打水洗衣的繁忙身影。窗纸内,火光一亮,一点光焰虚空飘移而来,落在床侧立的杆形烛台上,一溜儿火星飞溅,烛光幽幽燃起,照着床\上熟睡的人……两小我!
这屋子里无端端阴风高文,门窗哐当而响,不速之客胡有为又在床前咋咋呼呼,丁翎却在被窝里睡得沉沉的,平躺着的睡姿,后脑勺沾了枕头,甜睡的面庞非常宁静,鼾声阵阵,雷打不动!
手指尖儿稍稍沾碰到被褥,微微掀起了一角,阴暗当中,视物模恍惚糊的,看不清被子底下的状况,胡爷用力瞪大了眼睛,正在那边看呀看……
一层层石板砌的门路,回旋而下,直通地下酒窖。
胡爷前脚刚一走,内宅里屋莫名刮起的那股子阴风就快速停歇了,房间里顿时静悄悄的,扯破了半幅蚊帐的床\上,鼾声也戛但是止,丁翎双目紧闭,昏睡不醒。
胡有为盯着他发了一会儿的呆,再喊个几声,丁翎还是睡着,叫也叫不醒,他就伸手去推,想把人给摇醒了,套套话儿,问一问那双绣花鞋的来源……没准儿那是丁翎偷瞒着太太、与姘头在地下酒窖幽会时,姘头不慎落下的鞋!
地底下凿挖的面积颇大,阴凉枯燥,闷着发酵过的酒味儿,连着窖内的氛围也熏得呛人,浓烈当中又仿佛掺杂着一股非常奇特的刺鼻气味,这股怪味儿使得酒香也有些变了,变得浑浊不堪,闻久了,“冲”得人头昏脑胀,胸口发闷欲呕。
“丁老弟?丁老弟……”
斗室当中,烛光燃起时,床\上、被窝底下,蛇普通爬动出一股波浪形状,一截藕般水嫩白净的纤细手臂,悄悄从被子里伸出,将胡有为掀起的那一角被褥重又盖平,而后,快速缩回了被子里。
胡大探长顺顺铛铛进到里屋,脱\光了衣服,光亮溜溜地泡进热腾腾一只浴桶里去了。
就在她这边儿单独忙活,胡有为那边儿泡完澡、披了衣偷摸着去找病人,凤流便趁机潜入了酒楼。
“胡、有、为――!!”
顷刻间,屋子里头暴风高文,片片窗帘悬空荡漾,扇扇窗框喀啦啦震惊,吓得胡大探长“嗷”地跳起脚来,正想逃出这间屋子,不料,他的手腕却像是被甚么东西给抓住了。
现在,睡在丁翎身边的人,鲜明就是丁夫人!
胡有为脸上神采一僵,空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在门外磨蹭了一下,他硬着头皮,同手同脚地往门里走,出来以后,冒充关门,却只是虚掩门板,将那后门留了道裂缝,只等藏在角落的阿谁疯小子趁机溜出去,二人依计分头行事――他在内宅“拖”住丁夫人,疯小子去酒楼地下的酒窖里头,抓一抓猫腻儿!
胡有为模恍惚糊地看到,那一床被窝里头,高高隆起一团,跟着鼾声,盖在上面的被子也均匀地高低起伏。
黑暗中,他用手摸索了几下,竟从丁翎肩膀上揪住了几绺长长的头发,发丝凉而柔滑,定然是女子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