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血溅三尺[第2页/共3页]
恐怕客人瞧出甚么苗头来,他更是强忍着早些关门打烊的动机,坐立不安地候在酒楼里,直到――
“我说丁老弟,别傻站着干瞪眼!”郭老三却上前来,连拖带拉的,硬是将丁翎往前门酒楼那头拽,“女人打斗,男人最好别插手!逛逛走,咱哥俩先避一避,等她们自个沉着下来,好好措置!亲姐妹嘛,终归是沾亲带故的一家人,有啥事不好处理的?打完了,沉着了,就好好摒挡一下孩子的后事,该咋办就得咋办,自家人关起门来合计!眼下这场面,大老爷们插不了手,走,哥陪你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一进门,他脚下仿佛绊着了甚么,猛打一个趔趄,往前冲出几步,还是没能站稳,“啪嗒”颠仆在地,两手沾着了黏糊糊的东西,鼻端模糊的嗅到一股浓浓的味儿,那仿佛是……
郭老三说得轻飘飘的,丁翎心头还是沉甸甸的,酒楼里没了客人行酒令时的喧闹声浪,周遭都温馨下来,他细一聆听,除了风声雨声、偶尔响起的雷声,确也听不到后院里的动静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本想起家去瞧瞧,却经不住郭老三几次劝酒,加上心中愁闷,就又多坐了些个时候,将桌上剩的几壶酒都举杯儿干了个精光,喝得有八分醉了,就“哥俩好”地相互搀扶着,脚下跟扭麻花似的、摆布摇摆着跌跌冲冲离了酒楼,穿过厨房,进了后院。
那声音一样在颤栗,令他一时辨不出那是谁的声音,刚站起来往前走了一小步,脚下又是一绊,竟又绊到了甚么东西,几乎摔交,惊急当中,他两手往前一撑,刚巧撑在台面上,摸黑在桌子台面上找了找,一通摸索,摸到了洋火柴和蜡烛。
酒楼里熄了好几盏灯,只亮着一盏,昏昏地照着那张酒桌,郭老三已有几分醉意,打着饱嗝还在往盘子里夹菜,满嘴油光还沾着酒渍,眯眼奸笑道:“如何样?老哥我没说错吧,你竖起耳朵仔谛听,后院那头不是没动静了么?估计姐妹两个都闹腾够了,都消停了,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
“这、这……”
丁翎这性子的确不敷强势,仅被恋人用手指甲狠抓了几下,就不肯再插手出来,站在原地没了体例,既劝不住架,又拉不开内人与恋人,更化解不了眼下这混乱的局面,只晓得生闷气,却又怕后院里的动静招引来酒楼的伴计,担忧着事情如果闹大了,可该如何结束?
嘴角沾着丁翎手背上的血,王妩怜凄厉叫唤着:“还我骧儿命来!”又猛地冲向痴娘!
“你们别吵了行不可?”
血腥味!
“怜、怜儿?痴、痴娘?”
经他这一拽,王妩怜紧紧握在手中的一把剪子,才脱手“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缓缓仰起脸来,看着丁翎,眼中急闪着泪花,又惊又怕地颤了一下嘴唇,猝然一头扎进他怀里,耸动着肩膀,嘤嘤抽泣:“她、她与我吵着斗着……不、不知如何就、就发了疯一样,揪、揪我的头发,我痛极了就逃……躲、躲进屋来,她、她就追出去,持续与我缠打在一起,我、我反被她掐了脖子,就冒死挣扎……挣扎着摸、摸到了这把剪子,当、当时太、太混乱了……我、我不知如何就、就……”
而在房门口,还倒着小我,是丁老太,紧咬着牙关、两眼紧闭地晕厥在地。老太太约莫是听到了辩论及打斗的声响由院子转到这间屋来,屋里闹腾出更加狠恶的争斗声,令老太太再也躺不住,托着腰不安地前来察看,成果,一进门来,却被面前这血腥的一幕吓着,一口气没能缓上来,倒地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