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血溅三尺[第1页/共3页]
血腥味!
入秋后,雷阵雨颇多,秋老虎余威仍在,夜里一下雨,闷热的暑气随雨水蒸腾起来,南边的氛围也变得闷闷湿湿的,小镇上家家闭户,熄灯入眠,丁家酒楼也终究打烊,店主让伴计简朴清算了一下,就催着厨子与酒保由前门出去,讨个远路回长工房舍那头安息,自个则仓猝关了前门,细心查抄了一番,确保门窗关妥,才又坐回到角落里那张酒桌旁,留下郭老三陪他解闷儿。
雨势稍歇,院子里沉寂无声,连内宅那头都不见半点灯光,一整片的黑不隆咚,四下里静悄悄的,静得令民气头发慌!
恐怕客人瞧出甚么苗头来,他更是强忍着早些关门打烊的动机,坐立不安地候在酒楼里,直到――
经他这一拽,王妩怜紧紧握在手中的一把剪子,才脱手“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缓缓仰起脸来,看着丁翎,眼中急闪着泪花,又惊又怕地颤了一下嘴唇,猝然一头扎进他怀里,耸动着肩膀,嘤嘤抽泣:“她、她与我吵着斗着……不、不知如何就、就发了疯一样,揪、揪我的头发,我痛极了就逃……躲、躲进屋来,她、她就追出去,持续与我缠打在一起,我、我反被她掐了脖子,就冒死挣扎……挣扎着摸、摸到了这把剪子,当、当时太、太混乱了……我、我不知如何就、就……”
“瞧瞧你,还说你能喝,吹!你就吹吧!”丁翎指着醉倒在地的郭老三,五十步笑百步似的,他自个都醉得不可了,还在笑别人,边笑边打着酒嗝,迈开醉罗汉的步子,踉跄着往内宅里屋走。
“这、这……”
就在丁翎还不放心肠几次转头看时,郭老三已连说带劝、连拉带拽的,将他带离了这闹哄哄的后院,穿过厨房,一脚迈进酒楼,呼喊几嗓子,唤了酒保来,当着店主的面点了酒菜,这当口,郭老三满脑筋还想着揩油占便宜,捞点香的辣的,趁机来湖吃海喝一顿!
“你们别吵了行不可?”
夜空中焦雷炸响,惊得几桌客人仓猝跳脚而起,仓促结帐而去,趁暴雨滂湃而下之前,赶着夜路回了家。
郭老三也被她这模样吓住了,仓猝闪避到角落,痴娘就不得不但独抵挡姐姐发疯般的守势,一边惶惑喊着“我没有害骧儿”,一边伸手抵挡。
语声一噎,她稍稍抬眼,目光从他的肩膀上穿畴昔,瞄向躺在地上的痴娘,瞄到她颈项上被剪子捅出的那道伤口,汩汩鲜血已喷涌得各处都是,在那伤口处还似有若无的冒着血泡,王妩怜瞄了一眼,浑身直颤抖,吓白了脸,磕巴道:“我、我不是成心的!我真不是成心的!她、她自个发了疯,真、真不关我的事啊!”
醉态可掬地扶着墙、沿墙根摸转了一圈,才摸进自个那屋去。
那声音一样在颤栗,令他一时辨不出那是谁的声音,刚站起来往前走了一小步,脚下又是一绊,竟又绊到了甚么东西,几乎摔交,惊急当中,他两手往前一撑,刚巧撑在台面上,摸黑在桌子台面上找了找,一通摸索,摸到了洋火柴和蜡烛。
嘴角沾着丁翎手背上的血,王妩怜凄厉叫唤着:“还我骧儿命来!”又猛地冲向痴娘!
而在房门口,还倒着小我,是丁老太,紧咬着牙关、两眼紧闭地晕厥在地。老太太约莫是听到了辩论及打斗的声响由院子转到这间屋来,屋里闹腾出更加狠恶的争斗声,令老太太再也躺不住,托着腰不安地前来察看,成果,一进门来,却被面前这血腥的一幕吓着,一口气没能缓上来,倒地晕厥。
郭老三说得轻飘飘的,丁翎心头还是沉甸甸的,酒楼里没了客人行酒令时的喧闹声浪,周遭都温馨下来,他细一聆听,除了风声雨声、偶尔响起的雷声,确也听不到后院里的动静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本想起家去瞧瞧,却经不住郭老三几次劝酒,加上心中愁闷,就又多坐了些个时候,将桌上剩的几壶酒都举杯儿干了个精光,喝得有八分醉了,就“哥俩好”地相互搀扶着,脚下跟扭麻花似的、摆布摇摆着跌跌冲冲离了酒楼,穿过厨房,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