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第3页/共3页]
宿世的程雨寒一样美得不着灰尘,好似神妃仙子般悄悄坐在火红如血的新房内,她鲜红的嫁衣上以金丝绣满富丽的花团,薄清易悄悄抬起她的头,鬓发斜插的一支雕金嵌珍珠的簪子垂下长长的流苏穗子,在龙凤红烛的微光下,愈发显得她鲜艳动听。
“然诺,她,她掉下去了。”程雨寒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雕栏撕心裂肺地喊道。
“你按我胸的力量太大了,差点把我按死。”程然诺说着又狠恶咳嗽起来。
“雨寒姐!”程然诺站在微微有些颠簸的船上望着她。
她嘴角似笑非笑,一双冰珠般的眸子闪着寒光,的确陌生得不像阿谁与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温婉女子,她曾经那样和顺,对他说话时声音轻得好似轻风拂耳,她总怕看他,每次只偷偷瞟他一眼便羞得满脸红晕。她觉得他战死疆场时,曾写下那样柔情的诗句:半夜忽惊醒,疑是魂返来。对镜敛妆容,蕉萃泪阑干。匣里玉琴新,朱弦惨成音。鸿雁问死生,却道苍漠冢。君言结发日,竟是断肠时。她原觉得他马革裹尸,曾一度想为他殉情,可面前这个女子却陌生得可骇。
“如何回事?”危钰跑了过来。
危钰持续不竭往她手上哈着热气,“不晓得,水太冰了,我下去的时候刚把你拽出水面,我也冻昏畴昔了,我们应当是被河水冲到这里来的。”
程然诺瞧着本身身处在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里,她身边有几盏落满灰尘的灯,收回幽幽的光芒供她取暖,内里似风声萧萧,不时异化着河水拍打岩石的声音。
“你如何了?是不是刚才从程雨寒眼里瞥见甚么了?”
远处的船面还是欢声雷动,危钰却没有游移,竟脱掉外套径直跳了下去。
“从小到大你都说你会娶我,只娶我一人,你不会纳妾,可阿谁外族女子是谁?我整天以泪洗面,终盼得你班师而归,你带返来的倒是阿谁外族女子?”程雨寒的声音冷到了顶点,她望着艰巨喘气的薄清易,他捂着左胸,任由鲜血穿过指间,仍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你,你把她……”
不知过了多久,程然诺只觉胸口被按压得非常疼痛,她一翻身,本能地吐出一大口水来,她不竭狠恶地咳嗽着,她缓缓展开沉重的眼皮,却瞧见危钰,现在他的面孔不再是寒若冰霜,他毫不踌躇一把抱住了程然诺,力量大得几近将她勒得没法呼吸。
程雨寒终究关了门,在震天的爆仗声中,悄悄消逝在茫茫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