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华月如笼[第2页/共4页]
袁女正微微侧首,盯着刘浓的侧脸,愈看愈喜,伏在腰间的十指交缠,根根嫩白;翘着嘴角,笑盈盈地问:“刘郎君,你猜那木兰花,可会驻停于君之面前?”
“哦,而后呢……”袁女皇正在低首默数矮案上的小酒杯,一共有十五个。足足能够盛十五个小玉轮,而她刚好芳华十五。
“抱愧!”
夕照眠西,夜月将起。曲水流觞的半山腰,女婢们提着碗大的雪灯俏立于清溪两畔,将四野映得一片玉朗。沿溪之侧,尽铺苇席、错摆矮案。其上置着各色生果点心。
谢裒拱手作谢,亦未几言。按批评之例,上等门阀后辈最次亦是三品,谢尚此诗虽不是上佳之作,但亦别具一格,当得上中。
袁女皇抬开端来,缓缓坐直身子,右手叠着左手,在腰间悄悄用力。伸展着微酸的双肩,随后轻柔笑道:“而后呢,小妹。”
曲水流觞,开端。
纪瞻撩着长须笑道:“妙哉!触类以通,逸少虽不擅赋诗,然脾气高洁若兰,风仪标姿如竹,足堪与月媲美。此诗若论立意,当居一品而为,若论字句,亦属中上之作矣!”
待行至古槐转角处时,袁耽与谢奕由下方寻来。得知褚裒错失时缘,二人纷繁出言欣喜。褚裒面上神采如常,并未有涓滴烦恼,反而笑言:何憾之有?如果以而得佳作一幅。足以慰怀。
恰若此景,和顺非伶。
稍顿,将麈柄轻击矮案,再道:“彻夜,该当闻其咏诗!”
待其定形结束,瞅了瞅天时,悄悄一声咳。
“哼!”
端颜正目坐案后,目睹木兰花即将从其面前掠过,飘向萧然。微微一笑,亦不觉得意,正欲擒杯小酌。
一诗咏罢,世人皆赞。
“瞻箦!”
当下,俩人沿着盘肠小道下山。
袁女正嘴巴一嘟,顿时闷闷不乐,心想:‘如果我唤,那只美鹤多数不会来。可如果不唤,他更不会来!莫若,尝尝?’细眉一挑,便欲起家号召本身阿兄。
转念再一想:嗯,怕是其今后所书之序,乃本日偶生感念矣……
锦袍郎君斜靠床侧雕栏,嘴角带笑、神态惬适,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白麈悄悄一扬。制住谢裒之言,而后淡然笑道:“唤我道畿则可!”
褚裒笑道:“何需言借,便是送予瞻箦又何妨。褚灾本来亦是想作半景图以凑时节,未想一时触景难耐,是以便干脆妄为了。”
一语落地,身侧二人微顿,谢裒笑而不言,王侃略显难堪。
“幼儒先生!”
刘浓边观边暗叹:仅凭这定形伎俩,已可略窥其功力,怕是与舒窈不相高低。不过,若真想将此画作毕,没个十天半月休想!
他竟见过刘浓,且评价如此之高……
恰于此时。月起。
另一侧的谢真石已然起家,朝着谢奕等人唤道:“阿兄!”
身侧暗香暗浸,袁女正嘴角微翘、微翘。
笛声嘎但是止。
刘浓面呈涩然,微作揖手,目光环掠四野找寻空位,但他们来得较晚,那里另有空余之处,除非让来福再行摆案,可此时天气已晚。
待得月居正中,天上地下,唯此玉月,唯其独尊,再无它物。
袁女正身着艳桃对襟襦裙,梳着堕马髻,插着雏凤步摇,双手端在腰间。款款跪坐于月白苇席中。看似端庄文静、温文若雅,实则不然,如果细瞅,她正坐得不耐,半边身子斜斜的倚着背后桂花树,点漆如星般的眼睛则左闪右闪,好似在找寻甚。
王羲之把着酒盏,稍稍沉吟,朗声作咏:“兰亭花无序,而后莫相离;虚幽生静气,风月喻天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