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风惊澜[第3页/共4页]
“嗯……”
刘浓还是面带浅笑、目不斜视,正了正顶上青冠,朝着虞喜深深一个揖手,朗声道:“刚才刘浓闻听虞师言及易之窜改,坤、坎互转!是以有感在怀,坎之于水。君子之常德也!正若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居上行下,恰若此卦之窜改,合法此道之无常而有常,是故龙以何战,窜改成何?皆在上善!刘浓肤见,尚请虞师补鉴!”
坤?玄黄……龙战于野……
褚裒与虞楚尽皆侧目,褚裒面呈不解,虞楚面显忧色。
室外,月似钩,半挑。
突地,老儒眼睛一眯,捋须的手一顿,指向左边之人,问道:“坤卦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其道穷也!此道为何?玄黄为何?汝且答之!”
与此同时,刘浓将将踏出桂道,目光四下一漫,眼底却猛地一缩,面上的浅笑蓦地作凝。
周札!
想了想,又再补道:“《周易》虽是晦涩,此中却藏大道矣!易之窜改无穷,皆在道广无穷,尔等既来听老朽讲《易》,便需明其理而顺其行也!”言罢。朝着刘浓赞成的点了点头,好为人师者,必有好学之弟子!刘浓能从坤、坎互转中贯穿上善若水,实乃不成多得,令虞喜刮目相看且老怀大慰。
“是。”
待用过早食,刘浓来到城东学馆,他选修了虞喜的《周易》。若论《老》《庄》《周》《儒》四类,杨少柳学问赅博倒是无有公允,但她对刘浓的讲授倒是四者稠浊在一起,想到甚么教甚么,固然刚好合适刘浓的博杂不精,可《周易》非同其他,既晦涩难懂且又独成体系,是以那种教诲法实乃出缺。
刘浓微微一笑,暗中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
这时,有人在身侧低声问道:“它能听懂否?”
“哼!”
褚裒眼睛突然一亮,稍稍沉吟,朗声答道:“贤人有言: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是非相形,高低相盈。恒也。故,此道乃阴之道也!卑顺非盈,为全其美;固阳之地,阳犹未堪,是而龙战于野也!玄黄者,乾坤之窜改也,阴与乾战伤!故为玄黄之血也!”
闻言,刘浓从速重重一个揖手,将其言语掐断,心道:虽说晋经常有‘将女妻之’、‘以妹妻之’等事记录史册。但岂有平辈之间,‘以女妻之’之理呀!何况,若史未变,你与谢真石的女儿便是今后东晋的太后,历经六帝,三度垂帘听政,岂但是我刘浓之妻!
莫非,这逆侄见事不成为,当真回吴兴了?亦或……
“非为讽刺也!”
“格格!”
虞喜眉头紧皱,中指三扣其案,再问:“此道为何?玄黄在何?”内心则道:不来便罢,来则来矣,岂可昏睡终堂?莫非视余姚虞氏之《易》如无物乎!
虞喜眉间稍缓,褚裒此言答得中规中矩,以王弼《周易注》为主释,再引《老子》之言左证,倒也显削发学渊源,当下便欲点评一番,以好教其晓得虞氏之《易》分歧在何。
烛火乱摇,帷幔滚荡。
刘浓微微一笑。对虞楚挑衅的目光视而不见,揖手道:“回禀虞师,坤卦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其道穷也!其道在何,龙何故战?刘浓觉得,可一言而概之也!”
如此一来,倒亦平静。
殊不知褚裒竟一声长叹,看着刘浓几番欲言又止,终是敛口不言,面上神情尽显懊丧。而这统统,皆落入了刘浓的眼中,细细一阵沉吟,已知褚裒本日为何有异。
“再唤一声!”
……
半晌,无言。
二人默行一阵,刘浓侧首笑道:“季野,刘浓偶得一诗,可愿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