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君应有语[第2页/共4页]
刘浓笑道:“宋小娘子何惊?不过因久习五禽戏,故而身足健旺也。”
会稽郡守江南榜样纪瞻,江南士族率先投奔司马睿者,因事北而与本地士族暗中分歧,又与北地世家亦无甚来往。夹于几股权势之间,刚好便为晋庭忠厚拥戴者。
来福大赞,随后浓眉飞扬,按着剑重重阖首,当真地问:“小郎君,要头否?”
“谬矣!”
“哈哈,既是如此,汝且道来,吾将一一驳之!”
“杀?!”
清谈时,主客两边势均力敌两相难分之际,中人便会出面补救,稍事休歇再论,停一次为一番,以此类推。当初卫玠与谢鲲在豫章秉烛长谈,一共七番未分胜负,而大将军王敦终夜插不上话,只能陪座当补救。一时传出,亦为嘉话。
刘浓洒然一笑,回身向朋友们踏步而去,眼角余光掠过林间深处,周义不知去处。悄悄一转,见刘璠正背着双手慢悠悠度下山。
刘浓正色道:“然也!”
“稍待!”
“谢过,教员!”
宋祎侧首,俯视,问道:“明日何人侍琴?是,是阿谁白袍么?”说着,将玉笛指向巨石下正举头望着自家小郎君的来福。
“当尽也!”
“嗯!”
嗯,与我何干?此女,不成与之过近,亦不成与其成仇!
公然是她……
目光逼退王侃,纪瞻缓抚银须,沉吐一口气,朝着谢裒点头以示感激。纪友乃是纪瞻一脉单传之孙,其父早亡,纪瞻虽待其严苛,实则寄以期许,怎愿其名誉受损!
宋祎眼睛一眨,轻柔笑道:“刘郎君猜错矣!”
而司马睿殁后,纪瞻与继位的明帝司马绍终究将胜出,诸多从随王敦军府的世家因受连累,从而导致东晋世家权势初度窜改!
谢裒微微一笑,缓缓踏出亭中,心中则道:瞻箦恐怕待我已久矣!
半晌。
“嗯!”
刘浓双手缓缓挽在眉前,朝着谢裒深深一个长揖。
刘浓稍作沉吟,便向那面带殷切的女婢点头。
然也!
来福浓眉一抖,神情蓦地一怔,半晌回过神来,疾步追上小郎君,按着腰间重剑,沉声问道:“小郎君,果然?”
夕阳拂着绿衣,盘桓髻上的步摇泛着点点流光;裙畔,和顺的伏着根根玉指,悄见,豆蔻樱艳。
“然也!”
……
“哼!”
“妙哉!”
刘浓被其打断话语亦不作恼,淡然道:“贤人有言:不言之教,有为之益。天下希及之;刘浓鄙人,亦愿效仿先贤,以贤人之言而释贤人之意,旁引左证探窥其妙。或可著书续言,代贤人而行道。况乎,言则言之,不言则守中,既欲行之于言,何来戏之?”
时价傍晚,林中遍洒班驳。
“你上来,亦或,我下去?”右手的青笛悄悄一点,石上的女郎悄声而问。
刘浓半眯着眼,随车悄悄摇摆,拇指导扣食指,沉默沉吟。突地,拇指一顿,视线尽张,心道:嗯……若再教其与纪友勾搭,结果难测!杀之!
刘浓缓缓踏出,站在车辕上往西一望,夕照已坠,将夜。
宋祎目送刘浓青冠消逝于林林丛丛中,半晌,绕着巨石缓缓度步,玉笛轻击掌心,眼底媚光不在,只余灵慧闪动,歪首喃道:“怪耶,他竟不细问。他若问,我答甚?嗯,我定会答……故旧!然也,故旧,便是故旧!”
冉冉起家,绿纱沿着曼妙的身姿,滚荡。
渐行,嫣红渐烂。
王氏庄园,桂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