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胡为泥中[第2页/共4页]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便是猗兰!”
闻言,婢女快速昂首,恰好撞见刘浓的眼睛,只见静湖深深未见波澜,间或却有流光展转;神情微微一愕,少倾,浅身万福,轻声道:“婢子,代小娘子谢过刘郎君吉言。”
盈盈暗香在侧,刘浓淡淡一笑,答道:“妙哉。”
到得山下之时,宋祎遣婢女送来一枚锦囊,刘浓翻开一看。
帘挑。
屏风后,有人双手紧紧的拽着矮床雕栏,身子前倾,眉头紧皱,目光则穿过画屏的裂缝,直插入飞亭。流连于那绿兮似妖的女子,再不肯走。
刘浓一声暗叹,不着陈迹的命绿萝等待于一侧,随后朝着宋祎微微阖首表示,缓缓闭上了眼睛。绵绵秋风拂过脸颊,轻柔嫩软,心神则缓飘缓荡,不知去处何方。
仅‘妙哉’二字明显不能使袁女正对劲,正欲再行诘问时,袁女皇瞧见大兄面色有异,从速轻唤一声,将翘着嘴巴的小妹拉至身侧,亦不知对她说了甚,袁女正缓慢的掠了一眼刘浓,而后长长的睫毛悄悄一唰,悄悄低头。
呼声不竭,笑容环围,一个个的少年郎君纷踏而来。
“瞻箦!”
刘浓微微一笑,落座于另一侧,将手中步摇一递:“这步摇,你拿着。”
两个华服郎君踏出来,一人是萧然,另一人年约二十高低,刀眉阔脸,颇是俊朗,下车后便投目宋祎之车,但笑不语。
恰遇风起,拇指中指一捏,顺势作抹指。
刘浓微低着头,双手拔袖若卷浪,一个接一个的音阶自指下飞出,与笛音惬合,将笛音扶至更幽、绝伶。清越展转而耐久不散;宋祎横笛于唇,眸子似雪,浑身绿纱在风中冉冉飘展,恍若下一个刹时便会随风杳飞。洋洋洒洒的笛音则横锁于江,忽尔如天外之钩、将空扯破,倏尔似素手展画、绵而不断。
绿萝抱琴相随,将将踏入亭中,便见那奇特的宋小娘子正盯着本身看,眸子晶亮如星、一瞬不瞬,刺得人渗渗的,巧巧一个旋身避过,款款欠身万福,轻声道:“绿萝,见过宋小娘子!”
“啪,啪!”
青冠、月袍,穿行于目光之海。
余音犹绕亭间。刘浓双手已撤离琴弦按于膝上,嘴角情不自禁的尽展,朗朗一笑,深深吸进一口气,缓缓荡于胸中,而后渐渐起家。揖手道:“幸甚!”
言罢,疾疾起家拜别。
美郎君淡然避过袁女正悄悄投来的目光,举起茶碗,缓饮、缓饮,心中却感概:未推测《广陵散》以琵琶弹就竟别具一格,若与琴相较,虽少了多少雄浑,却多几番铮铮。
袁耽神情一怔,半晌,举起案上酒杯渐渐饮尽,算是告罪,相互心照不宣。
唉……
另有几个字被仓促涂抹。
谢尚不喜与谢氏后辈簇拥,歪歪的靠着矮案,单独一人喝酒,手掌悄悄的拍着曲在身前的膝盖,仿佛包含着某种旋律与节拍。阿父谢裒迎着风在说甚?他一句亦未听真!刚才袁女正与其姐在悄悄言甚?他底子未曾存眷!他的眼睛一向逐着对岸的宋祎,嘴里则悄悄喃着: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袁担心道:瞻箦卓卓之玉,浑而透辟,古之君子也!瞻箦皓皓之珪,洁而得空,当世美人矣!阿谁女子见之不喜耶?小妹喜之慕之委属常理,何如相见时晚,且倒底家世相差过火……
“唉……”
思及此处,瞅了瞅另一边沿处的谢尚。
“嗯。”
宋祎再度一个万福。浅笑道:“天外之音,宋祎愧不敢当也!笛中青仙,宋祎小小女子,何敢居之?若论乐律,在坐诸君便有赛过宋祎者……”稍稍一顿,看向刘浓,眸光柔嫩,神情诚心,柔声道:“刘郎君,昔日宋祎曾有幸与君合奏一曲。自那而后,宋祎常常思及展转忘返,不知本日可否得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