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胡为泥中[第1页/共4页]
宋祎轻笑:“mm都雅!”
琴音伴跟着幽泉,悄悄流淌,来回飘零于亭间,山颠。顿时将满座诸君携入月夜中,恍似独坐于流泉,冠带随风漫摇,而天下地下泉中,对影成怜。
盈盈暗香在侧,刘浓淡淡一笑,答道:“妙哉。”
袁耽神情一怔,半晌,举起案上酒杯渐渐饮尽,算是告罪,相互心照不宣。
言罢,徐步迈至飞亭中,撩袍落座于案后,按膝直身,目光纯和,眉正色危。
宋祎再度一个万福。浅笑道:“天外之音,宋祎愧不敢当也!笛中青仙,宋祎小小女子,何敢居之?若论乐律,在坐诸君便有赛过宋祎者……”稍稍一顿,看向刘浓,眸光柔嫩,神情诚心,柔声道:“刘郎君,昔日宋祎曾有幸与君合奏一曲。自那而后,宋祎常常思及展转忘返,不知本日可否得续?”
刘浓将信揣入怀中,‘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短短九字却来回盘桓于胸,一时心生感概,忍不住的放眼四望,但见桂道中,富丽的牛车拖曳连绵,怎能辩出哪一辆中,有宋祎。悄悄对婢女道:“请代刘浓回禀宋小娘子,好自保重……”
“宋祎谢过!”
“哦?”
螓颦转明眸,悄顾。
满座诸君,莫论男女老幼皆被其声所夺。
“宋祎幸甚!”
素玉般的手将睫毛上的花瓣渐渐摘下,随后悄悄一吹,嘴唇上的那枚便打着旋儿飘向帘外,目光逐流香,随其隐入草丛不见。
一声清脆,宛转缥缈,不断如缕,浑似九天仙女舞绫于月下。渐尔与琴声共随,并肩齐飞。
稍稍细辩,眉头微凝,默念而出: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
屏风后,有人双手紧紧的拽着矮床雕栏,身子前倾,眉头紧皱,目光则穿过画屏的裂缝,直插入飞亭。流连于那绿兮似妖的女子,再不肯走。
“呜……”
当宋祎言有人乐律强过她时,在坐者除红楼七友及少数人外。皆在猜想那人是谁?竟能教以一支青笛惊伏建康的宋祎亦自叹弗如!待其一语道出乃是刘浓,满座随即哗然,纷繁将目光投向美郎君,不知他几时又与宋祎有过合鸣!更有甚者张大着嘴,惊喃:此子非人乎……
“呀,好标致的步摇!”
来福道:“小郎君,走吧。”
一品!
刘浓微低着头,双手拔袖若卷浪,一个接一个的音阶自指下飞出,与笛音惬合,将笛音扶至更幽、绝伶。清越展转而耐久不散;宋祎横笛于唇,眸子似雪,浑身绿纱在风中冉冉飘展,恍若下一个刹时便会随风杳飞。洋洋洒洒的笛音则横锁于江,忽尔如天外之钩、将空扯破,倏尔似素手展画、绵而不断。
“仙嗡……”
上上,一品。
“便是猗兰!”
另有几个字被仓促涂抹。
正值仲秋,极目一展,天高云淡,阵阵花香随风四漫。
两枝碧玉金步摇,六瓣梨花淬金做凤首,三缕垂缨镶珠似流苏,粗粗一掠便知是贵重之物,代价令媛。内里另有一方信纸,中有一行绢秀小楷:愿君高飞,好似琴中音;君应知我心,善待身侧人;宋祎将去,绵雪如有笛,梅下或逢君……
“唉……”
“宋祎见过殷郎君。”
“嗡!”
袁女正冷冷一哼,嘟嚷道:“我便晓得。定又是他……”
“瞻箦……”
闻言,婢女快速昂首,恰好撞见刘浓的眼睛,只见静湖深深未见波澜,间或却有流光展转;神情微微一愕,少倾,浅身万福,轻声道:“婢子,代小娘子谢过刘郎君吉言。”
袁耽道:“瞻箦,华亭美鹤,当之无愧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