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只争朝夕[第2页/共4页]
“郡守留步,莫要折煞刘浓!”
太子舍人,秦时始置,汉有此职,沿置三国续魏晋。至晋时,设十六人,七品清职。多为上等门阀,或是中上世家精英后辈退隐时所任之职。此职可与实职并行,若怀此职在身,宦途必将平步青云。但是,若非家世累著者,想要谋它,不缔于登天之举!
“啪,啪啪。”
纪瞻本来见刘浓过于老成慎重,恐其乃心机深藏之辈,不想经此一观,美郎君面呈惊色且略带惭愧,清楚便是一个胸怀少年意气而昂扬疏狂的大好儿郎嘛。
“太子舍人,刘浓略有耳闻而不详,尚请郡守提言。”
此室极大,犹胜厅室。摆布几近百步,纵深则有道道楠木屏墙遮拦。室中尽铺青色苇席,摆着几方庞大的矮案,案上所置之物甚奇,细细一观,乃是以黏土塌就的江东地形图。沙盘?虽手工较为粗糙,但确乃沙盘无疑!而盘中,正兵行四阵,隔江对望。
当下,纪瞻再考刘浓对《周易》的贯穿,刘浓肃目正礼,将昔日盘恒于心中的诸多不解之问,一一垂询于纪瞻。未料纪瞻竟好为人师,兴趣颇是盎然,抚着长须细细诠解。
心中极喜,将茶碗缓缓一搁,抚须笑道:“瞻箦,汝年事多少?”
俩人袍袖如乘风,卷过亭台假山,顿止于室前。
“且来!”
操琴以鸣志?
刘浓悄悄心惊,却知此乃纪瞻考量本身行兵之道。切不成粗心,当下便将盘着的袍摆一拂,持了另一枚细竹,合在手中。揖手道:“郡守有此雅兴,刘浓岂敢不陪,如有不当之处,尚请郡守莫怪!”
思考之间,纪瞻神情垂垂平复,把着银须缓捋,心想:‘关乎晋室社稷,便是再难亦理应尝试,且缓缓图之吧。唉,老将老矣,尚不及一孺子!’
“可控之军……”
可控之军?可控之军!谈何轻易……
语声绵长,似吐气而出。
纪瞻拍案而起,放声大笑。初见此子便喜,再见之时纪友与其难堪,其虽受辱却不挟恨,反而全面相护。如此晓得分寸,且进退有据之人,投桃报李,岂可不赏!
此五年,只争朝夕,时不我待……
“有何怪之?但且行来!”
刘浓道:“甚好!”
王敦,王处仲!五年以内。携裹军府,两度行反!!!若要往北,便在这五年!若要高飞,便是这五年!
阳光遍洒静室,矮案上的一品沉香缓寥。
刘浓亦在沉思,自与杨少柳一夜畅谈后,短短半载本身已小具申明,青少一辈中甚少有人能出之摆布,如果走拔擢线路自是轻松。按晋律,正四品以上职官者便可对心怡之才妙赏拔擢。如果为文职官吏拔擢,官职多为著作郎、文学掾等;如果为掌控诸州、假节军事之开府刺史拔擢,所从便多为参军之职,便如郭璞、袁耽等。
室中沉寂,落针可闻。
纪瞻思及此处,瞅了瞅劈面的刘浓,见其眉宇正然。神情不似有虚,莫名地一个动机钻进心中,暗道:莫非此子想谋太子舍人?如果有太子舍人在身,再置放一县一地,倒也……
“竖子,不若匹夫尔!!!”
“是。”
刘浓深吸一口气,渐渐揖手作回应,目光和正,胸中则怦怦乱跳,本日拜访纪瞻,本来只是想与其多行来往,今后以好托庇其势,从而见机振翅。不想此时闻其言中之意,好似竟欲帮携本身谋太子舍人?妙赏啊妙赏!赏其妙,拔提而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