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野山贵客[第1页/共3页]
“哈哈……”
弹棋……
谢奕嘴里衔着根青草,面色相较以往乌黑很多,嘴角挂着希奇古怪的笑,一见刘浓便揽了他的肩,怪声笑道:“瞻箦,了不得,了不得。”
刘浓见支遁张口舞手、顾左看右,好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故意替他得救,摇着头打断谢奕的话,又问:“无奕不在镇北军中,怎地来建康了?”
支遁没有涓滴窜改,还是温文儒雅,浑身高低的雪衫不见半点灰尘,被阳光一罩几若澄明,又因别人极瘦,山风燎乱袍角之时,仿若欲随风化去。
虽未至凛冬,但本年的夏季,必将更冷。
刘訚理了理被风庞杂的方巾,揽手于眉,朝着岸上三度长叩,而后回身入仓。仓中坐着二十名带刀白袍,个个面色寂然,他们将度过大江,以入历阳拜访为名纵穿大江口王敦部下军帐。
沿着宽广的青石道上山,一起皆有世家后辈来往,有男有女不一而足。见得三个少年郎君相互拉扯的怪模样,男人立足侧目、指导私语,女郎们则以小团扇掩了半张脸,欲迎还羞的群情着阿谁更美。因而乎,到得山颠后,三人腰上缠满了香囊,刘浓最盛,其次便是支遁,谢奕居末。
是以,此地长年人车不断。
刘浓接过月色披风,用力一抖,顺手披在肩上。
“然,然也……”
“临时不谈,上山上山……”
八月初,匈奴刘曜迁都长安,改汉为赵。
“小郎君,刘訚去了。”
谢奕气道:“好你个假道人……”
“无奕!”
“高朋?!”
“小郎君……”
“去吧,切莫冒进。”
细细一闻,风中飘着琵琶声。
统统静好……
刘浓心中一震,尚觉得事有泄漏,面上却不改其色,揖手笑道:“无奕休得讽刺,切莫再胡言,刘浓申明不敷为虑,然顾、桥女郎,何其无辜也!”
革绯走上前,替他清算着胸前未系好的颈带,轻声道:“小郎君勿需担忧,刘管事经商多年,行事自有分寸。”转念间,又想起了昔年,微微一笑,细声道:“小郎君个子长得真快,都快高过革绯一头了,昔年尚不及革绯之肩呢。”说着,伸脱手欲拍刘浓之肩。
革绯目送车尾隐在柳丛深处,眼角渐渐弯起来。那一日,她用心在小郎君面前挑明不信赖刘訚,小郎君自幼聪明非常,公然当即便令刘訚单独前去,而刘訚多年来的心结,终在当时解开。
“小郎君,天渐寒,穿件披袍吧……”
“刘郎君!”
刘浓不由莞尔,而支遁却面上一红,看了看本技艺中的檀木珠,此珠谢奕觊觎已久,但他并非因喜佛法,而是感觉此珠韧性极佳,若用来行弹棋绝妙!
支遁淡声道:“休很多言,若当时不进,他日,支遁再不来……”(未完待续。)
“瞻箦!”
“无奕?!”刘浓心中一惊,当即跳下车迎向二人,心中却奇,谢奕理应在晋陵镇北军,怎地到建康了?
谢奕“噗”的一声,吹出口中青草,劈手便夺过支遁的窜珠,哈哈笑道:“此珠,就此归我。”说着,便欲将窜珠的绳索扯断。
清风缓缓,天高云阔。
“哈哈……”
谢奕挥手打断支遁,撇嘴嘲笑:“汝个假道人害人不浅,若非汝无事乱拔撩,萧氏大女为何至今不嫁?”转首又对刘浓道:“瞻箦切莫学他,此乃偶然之人也!”
革绯捧着一件披袍走过来,将近秋分时节,建康因临水而气候湿寒,绿萝早早的备好了衣衫,以便小郎君改换。袍面是余杭丁氏所出的细料,上面的刺绣却出自绿萝之手,海棠不像海棠,倒像束束蜡梅。为此,绿萝曾被洛羽戏言嘲笑,但绿萝却并不承认,因为小郎君每次穿她绣的袍子,那目光仿佛都是带着赞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