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美目盼兮[第3页/共4页]
整整逛得两日,方才将陆氏庄园游尽。
夜月高悬,喧哗的陆氏庄园回归静湛。
吴郡的高傲,陆舒窈啊!
这是词不是诗,此时髦未有这类体栽。陆舒窈果然聪明亦擅咏诗,较着是在对他的“笑声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做出回应。固然很含混、模糊不清,然,女儿家的心机本就细致啊。
刘浓、陆纳辞西园而回云胡院。由始至终陆纳皆未给陆始好神采,陆始只故作未知未见,刘浓心中微奇却并未扣问。闹腾了大半夜,二人不觉困乏,反而很有些镇静,干脆对坐月下彻夜长谈。
统统皆好,无人打搅!
云胡院。
很久很久,隔壁陆舒窈等了半天不闻他们咏诗,淡声问道:“怎地不咏诗了?”声音平平而无奇,可如果谛听,内里带几丝捉摸不定的轻颤。
陆纳不知想起了甚,神采竟有些郁郁,叹道:“昔日阿父问我,其志为何。我言:新亭之声,发之于昨日,不敢作楚囚相对尔。阿父言:南人固于江东,北地何干……”
王导?哑巴吃黄连有磨难言,一面不得不苦劝族兄别反;另一面亦至心为司马睿竭心怠力,望事有不谐时髦能保住家属根底。
“妙哉!”
嗯!
声音柔中带沉,一曲如诉轻浅,委宛而不媚,清悠而不愁,仿佛带着淡淡的思路飘至天宫,欲折桂花洒作银河,垂满头。
刘浓呆了!
笑道:“这便去!”
“妙也……”
笑道:“文武皆可治国,祖言何必然要以身侍甲矣。”
罢,直指本心!
言毕,忍不住的以手捶案,面露赤颜。
“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矣!
陆舒窈幽幽答着,身侧的小郎君突地悄声道:“阿姐,你之情意我知也……”
抹勺万福道:“刘郎君,我家小娘子画作成了,请你去一趟!”
刘浓勾完最后一笔,将狼毫搁在笔架中,揉动手腕打量。笔迹临摹的尚算规整,转笔时刚柔亦得体,但却只是粗粗形似。若不与平复帖相较尚能看得,可若两相一对则高低立判。不愧是千古名帖,岂能这般轻易便临摹出几分骨髓!然,只要整天不辍,再得名师指导,总无形神皆备的那一天啊。
看来其想学啊……
真让我言中了?
“瞻箦,瞻箦……”陆纳挥手唤着。
陆纳苦笑,小妹多数对瞻箦生了情素,自小她便被阿父娇纵惯了,看似荏弱骨子里却极是好强,一旦拿定主张谁亦改不了,若真是如此,阿父恐得气死。再转念一想:嗯,小妹倒是颇具目光,瞻箦如此美玉,谁家小女郎见了会不爱好呢?怪不得她要我带瞻箦住这云胡院,之前尚觉得她是喜瞻箦之诗,现下看来……唉,若论边幅才学倒亦班配,可倒底家世相差过火啊……
心中悠然深往,情不自禁的漫声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彼苍。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堪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嗯?!
而这,她略懂、略懂……
陆纳翻了个白眼,不屑的道:“休要乱来我,家中尚存有稚川先生(葛洪)承自华元化(华佗)的《五禽戏》呢;我要学汝的剑击之术!莫非,瞻箦看不上我这个笨门徒?”
“咦!”
闻言,陆纳挥着麈的手猛地一顿,随后竟面呈羞怯,搓手催道:“休得讽刺,瞻箦乃醉月玉仙,快快咏得诗来……”
刘琨死了?其不得不死啊,此时当中原,各自为政,各自为战,乱成一锅粥。接下来的两年,还将死掉一多量胸有复土之志的豪杰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