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诗乃心发[第2页/共4页]
刘浓眉间微凝,暗道:剑走偏锋啊,一个荏弱的小女郎,不问花与月,竟问出如许观点性的题目!她是何意呢?是要以诗意而答辩吗?这倒别致!罢,不管了,干脆与你辩之!只需重视分寸,给陆纳留些颜面便成!
祖盛在劈面猛地一拍案,冲着他紧紧的捏着拳头,抖了抖,咬牙切齿道:“瞻箦,妙哉!”
陆舒窈偏过甚,温言:“大哥,七哥说得对呢。作诗,立意最难,那,那刘郎君能具那般诗意,胸中定藏垒垒丘壑,且深不成测呢!”
“七情俱入景!”
“凑节、凑景!”
待食毕,雅集不散,反而由郗鉴将其推至飞腾,其言:“今方春暖,雅士皆聚,有二三子秀美于水。汝等当携风随絮,大可聚而辩之、考之、查之,我等愿作壁上观。”
“呵呵……”
陆纳瞥一眼祖盛,见其端倪舒直,方才所咏之诗亦不错,便揖手笑道:“瞻箦之友,便是我之友;陆祖言,见过茂荫兄!”
“俊也,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简在无所逃以六合之间,简在不必言!刘浓将“简”喻为六合天然,存于至公之理,不必去言便已明理;是以,不言,因不必言!解得极妙!
“噌,噌噌!”
手工不错!
刘浓笑道:“祖言,你亦是拔筹者……”
顿住!
“不过……”
顾荟蔚见陆舒窈徐行浅行,目光一向相逐,心中极是佩服,暗道:陆家小娘子,果然名不虚传,小巧剔透不滞于外物,致情致极也,难怪其诗不成以平常而论!
陆舒窈问陆纳:“七哥,是他操的琴,对吧?”
……
“是!”
陆纳目光一向跟着刘浓,见他走得快极,看似东风晓拂自对劲,心中却知现在的刘浓定是苦杂纷呈,渭但是叹:“瞻箦,金玉在外、内秀藏胸,非真名流不成懂也!我能识瞻箦,何其幸也!”
“哈哈!”
陆舒窈虚着眼睛,交叠的双手愈合愈紧。自古以来,诗便是随情纵意之举,若论高低,则以意论骨,以文论风。此论则分歧,以心论骨,以意纵风;可高洁绝雅、慷慨豪放,亦可温宛似水。这与现下的诗文将究富丽对摒,大有径庭啊!但是为何,却会感觉他说得对呢?
吴县不大,此次前来的世家女郎,除了顾、陆,其他皆是次等士族,个个与他门当户对。女郎们心中暗喜:如此才貌并重的美郎君,那边可寻也?幸而逢得天时,将将才悔了婚约!嗯,求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切不成故作羞怯!要不要再投一个,亦好让他记着我呀……
每逢上巳节,曲水流觞后的闲聚才是压轴戏。前翻曲水流觞中的拔筹者,需得坐于明处,经四方之人讲求。非论男女,皆可上前难之。特别是世家女郎们,个个目光相投,必定发挥尽力(近似女选男,轮翻上阵)。凡是拔筹者,现在皆表情庞大,既心喜而有荣,又暗自怯怯也。
声音很淡,偏冷!
刘浓洒然笑道:“妙在,妙不成尽之于言也!”
天不从人愿!
陆舒窈一声不过,刘浓扬起了眉。
顾荟慰坐于桃树下,满红辉着大紫,惹得各家郎君悄目而探,她却浑然不觉,悄撇一眼于水畔孤零作书的郗璇,浅声道:“阿弟,你去答辩!”
而此时,刘浓悄悄一叹,淡声道:“同类比拟应,固天理。”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是为瞻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