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谁家小郎[第3页/共4页]
郭璞面色一凝,随后捉杯而饮,一饮而入喉,回身便走,竟连贺循都未有顾忌。庾亮紧随厥后,数翻扣问,他都只言:“不成答!”
刘浓的脸更红了,正欲说话,朱焘却挑着眉,满脸笑意的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才貌怎可躲藏,该当与人共赏。”
寻声而望,一行十余人,自高处而下。俩人连袂并行于前,左边的人,儒服高冠四十有许,丹眼凤目,蓄着三寸短须,是兖州刺史郗鉴。右首之人,三十多岁,四方脸孔略长,浓眉刀唇。头戴青纶巾,内着雪色单衫,外罩青纱绢袍,腰间束着一条月白玉带,是司马睿的亲信权贵王导,王茂弘。
王羲之!
王导来了!
咦!
刘浓心中猜想,一个小屁孩,能有如此神态,又不似本身这假身之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王导摆布环顾,托起矮案上的酒杯,遥遥相邀,世人随饮。饮罢,他搁杯笑道:“既是雅集,便不成无雅续。本日,琴棋诗书画皆可行得,现亦有人在作画。那我便再来开个别的头。”
晋时女子,职位虽低,但也有例外之人。卫夫人便是此中之一,自小才名便声传北地,长大后更是书震中原。与其从兄卫恒,曾以书法拜见过很多当时的大名士。当时,各大名士的书法,多数传承钟繇,但却分歧公认,深得钟繇书法真谛的便是卫恒与她。
“你,北伧,哈哈,不与你计算……”
郭璞眉眼沉沉,似落入诗句当中,对她之言竟未听真,反倒将那诗悄悄念出:“冰雪林中著此身……”
贺循抚须倾身,细酌诗句,一翻皱眉展眉,吟哦连连。很久,方才起家,也不言诗,催促道:“快快卜卦。”
“小郎君先行!”
念到一半,晃觉身浸雪林,神态为之所拘,从速脱身而出,赞道:“此诗虽言辞朴实,可立意冰清若森,非是风雅之人,不能作!”
身侧一个声音冷冷而飘:“给我,也来一盅!”
卫夫人微一点头算是回应,郭璞晓得她性冷似冰,高慢且傲,实为女中俊彦。浑不觉得意,把那首七言绝句细细一看。
江东士子抖擞反击,北地世家齐声嘲笑。那士子环顾摆布,见身侧四周皆是北子,一时势孤,只得忿忿而言他。
“哦,竟然连你都羞提笔于前,我来看看!”
酒满七分,一样一口抿尽。她面上没有任何色彩,眼中却透出浓浓神韵,浅声道:“此酒可驰名?”
新亭对泣非是在四年后的西晋灭亡,而就是在此时。在此次集会中,周顗便会哀泣:风景依如昨,江山却已换。而王导恰是要借此次雅集机遇,奋发北地世家之心,出言:我等皆为英杰,当共戮力王室,光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
此时,郭璞胜利的吸引了四众目光。一时之间,眼目飞投,尽皆盯上那正襟端坐的小郎君。有人探听,有人细问,有人私语。卫氏后辈来人未几,只要卫协和另一人卫通,再有便是卫夫人。而卫协正在作画,对统统事物都充耳不闻,那卫通也跪坐于卫夫人身侧,敛眉不语。世人不敢前问,便都觉得刘浓是卫氏小郎君。
郭璞神采一凛,从袖中取出一物,是卜签,想了想,又放回袖中。取了一盒龟壳,上前问了刘浓几个题目。
朱焘哈哈大笑,有人投目而视,他却浑不在乎。反拿眼一瞪,那人淡然一笑,缓摇麈尾,避过他的眼神,恰是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