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谁家小郎[第2页/共4页]
“好诗!”
晋时女子,职位虽低,但也有例外之人。卫夫人便是此中之一,自小才名便声传北地,长大后更是书震中原。与其从兄卫恒,曾以书法拜见过很多当时的大名士。当时,各大名士的书法,多数传承钟繇,但却分歧公认,深得钟繇书法真谛的便是卫恒与她。
浅浅为朱焘斟得一杯,朱焘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随后满脸通红,神采古怪。只见他嘴唇一阵颤抖,眼睛外突,几翻深呼吸才强压住酒气,好悬没有当众出丑。
刘浓不答,这才调不是他的呀,是别人的。刘訚倒是笑嬉嬉的侍在身后,说道:“府君说得是,我家小郎君,就是过分自谦了。”
王导似这才发明了卫夫人,含着笑微微向卫夫人点头表示。卫夫民气中暗叹,却不得不再次欠了欠身,一礼便落座,目不斜视。
“哦,竟然连你都羞提笔于前,我来看看!”
婢女行于前,山风拂于后。前面的婢女尖船绣鞋穿得缓慢,仿佛想起了甚么,转过身子,看着身后的小郎君,盈盈一笑,避在了一侧。
郭璞眉眼沉沉,似落入诗句当中,对她之言竟未听真,反倒将那诗悄悄念出:“冰雪林中著此身……”
言辞灼灼,神态诚心。只是,到底还是让刘浓在他低首的一刹时,捕获到了那转眼即逝的锋芒。
方才行到潭边,一眼便见卫夫人正与朱焘在说着甚么。满潭圈围的尽是世家男人,就只要她一个女子,带着几个婢儿描红着绿。有那江东之地的士子不熟谙她,纷繁作奇,往那边指指导点。
青袍小郎君按膝而起,指着刘浓,说道:“阿叔,那边,另有一个更小的。”
身侧一个声音冷冷而飘:“给我,也来一盅!”
刘浓跪坐在她的身边,仿佛能感遭到她的感喟。是啊,在北地之时,卫氏一门,多么光荣,但是过了江东,却不得不低眉敛首,屈于琅琊王氏之下。猛地,他想起了刚才王导和那几人的对话。恒彝,周伯仁周顗,这,这真的是新亭对泣。
四道目光已知,他便不再四顾,尽管安然抚膝而坐。
刘浓被她的眼睛瞄得脸上一红,提着袍角便是一阵疾行。山间青丛极深,高出了他的个子,只模糊见得一顶小青冠,浮在丛海当中。
王导摆布环顾,托起矮案上的酒杯,遥遥相邀,世人随饮。饮罢,他搁杯笑道:“既是雅集,便不成无雅续。本日,琴棋诗书画皆可行得,现亦有人在作画。那我便再来开个别的头。”
贺循抚须倾身,细酌诗句,一翻皱眉展眉,吟哦连连。很久,方才起家,也不言诗,催促道:“快快卜卦。”
如此一来,我要不要……
“非也!”
短短两个字,卫夫人吐得极缓,刘浓听得微寒。
郭璞行占,脚步轻缓,非丁不八。嘴里一阵天语听之不清,随后将那盒小龟壳一扔,有伏有仰。细细一阵辩,弯身拿起龟壳,不言不语的谛视着刘浓。刘浓与其目光一触,只觉似被火灼,他却不避,反而笑着将酒杯再奉:“郭参军,请喝酒!”
那人与王导差未几年纪,大衫飘袖,满脸的豪气,拱手笑道:“王公过誉,有卫夫人在此,恒彝岂敢言雅。”
说着,对身边的青袍小郎君笑道:“於菟,你人小,可先来。是作诗,还是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