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对坐言志[第1页/共4页]

杨少柳一语深长，刘浓听得慎重，俱是牢服膺心：唉，离成冠最多两年了，如她所言，我须得四方拜友，肄业名师，多行雅事；最好，再著一些文章和诗书，以期能得中正青睐看中，赐与好评。然后，才有一展志向的机遇啊。还好，现在我已是士族，比那四十多岁还在搬砖以明志的陶侃强多了。

刘浓的心亦在怦怦跳，碎湖的脸红得极透，像熟透了的苹果普通，极是诱人。隔得近，女孩儿特有的体香味，暖暖的钻人。她刚才着衣太急，宽领没有系牢，刘浓一不谨慎就看到了一团，白白的，从速把目光调开。因为调得急，手里的笔又没提稳，刚铺好的纸再次染上墨。

把画举起来，眯着眼，借着月光细看。在那画的右角，有两个大大的问号和叹号！

若说他没有志向，那是假的！可他的志向，不成明言；就连他本身只要每一想起，亦会遍体生寒！彼苍给了此次机遇，岂容轻负；若真要问志，那便是：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此，方不负大好之身！如此，方不愧所承之志！

沉神，静气！

一时无语。

竹卷坠地！

“这……”

“碰！碰，碰！”

好大口气，大的的确就是对付！

再走，香味渐浓，帷幔上映着个宛约的影子。影子以手撑头，侧身躺在床上，曲线小巧曼妙。最是那腿和腰，长长的倦着，美美的伏着，妖娆到极致！

杨少柳只得一眼，便将他的模样落进，暗中嘴角轻弯，有些不屑：一想事便会扣指，还觉得别人不晓得似的，李越说的对，就是个小滑头。

夜拂挑着灯碎步行于前，刘浓满腹苦衷随在后。

她这一问，刘浓倒是听得微怔，没有接话。

“嗯！”

志向在何！

“小郎君，要再换吗？”

其所求者，不成不准；许之而反，不必可与；求之而不准，必将自绝；许而不与，其曲在己……

说着，他走向书室，将剑架好，自书架中取了钟繇的《宣示表》来至案前。

夜拂挥了挥手中的灯，再唤：“小郎君！！”

因是简画，刘浓行笔以顺锋居多，寥寥几笔，便已将画意勾出。逆锋再推，勾笔成束，点墨淡染，不过一个时候，画作便成。

悄悄唤了一声：“碎湖……”

有人在帷幔里低吟，声音懵懵的，像是没睡醒。刘浓想再唤一声，可嗓子是哑的，唤不出来；心中则是狂乱非常，有个小人跳来跳去。

半响，杨少柳又道：“虽说商贾乃世事之末，若无士族依托，亦极易遭人谋夺。可你需知：患生于欲，而民气难测也！刘訚固然精互市事，但李催一家俱在庄中，论亲议厚，皆要强过刘訚。”

刘浓微眯着眼，身子亦跟着今后略仰。细细一思，只觉她彻夜所言，字字句句皆似言外有指，也实在拿捏不准她心中到底在想些甚么。而本身的志向？自向来到这个人间，他谋士族、建庄园、读诗书、蓄武曲，一日亦不敢懒惰。

“嗯。”

刘浓悄悄排闼，室中满盈着一股暗香，嗅了嗅，淡淡的，如有若无。奇特！碎湖怎地不迎出来？昔日她都会守在外厅的，莫非真的睡了？

刘浓厚重的放了声嗓子，不能再让她换了，再换彻夜就练不成字了，看着那枚浓墨，突地灵光一闪，笑道：“不消了，正适作一幅画！”

往里走，书室亦无人！

半晌，她俄然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心道：我干吗要穿，我干吗要怕？主母说了，我们刘氏人丁薄弱，要，要让小郎君，早点懂人事，懂……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