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此身入世[第2页/共3页]
少倾,低头沮丧的小谢安被押送出巷,怀中已然平坦若川,而那只乌黑的小猫则伏于小静娈的怀中,正喵喵叫着。
“噗嗤……”
“小郎君……”
此时的大管事端庄不复,高雅未归,睫毛不断颤抖着,手指绞来绞去,脚尖的蔷薇花瓣纹荡不休,状若怀春女子立于桃花下,人面花复红,羞不自胜。
刘浓沉默一笑,走到窗台边,捉起埃墨笔,放入小巧的手心。陆舒窈接过笔,细细的描着,也许着色极佳,嘴角缓缓绽放。蓦地间,突觉腰间似有物在悄悄摸索,愣愣的低头一瞧,苗条的大手正环围着,随即,耳际传来绵绵气味,阳刚而浓烈。小女郎顿时一惊,蓦地侧首,殊不知,刘浓正在嗅她的香味,当下,唇对唇。
“嗯!”
碎湖歪着脑袋,用力点头。
这时,小女郎细眉微颦,画笔一顿,眯着眼睛瞥了瞥画,搁下笔,摊开了乌黑的手掌,细声道:“抹勺,埃墨!”
刘浓从怀中取出一物,缓缓展开那半张左伯纸,扫了一眼,淡然一笑,而后,将纸半数作三,叠回三角原样,复揣入怀中,笑道:“你家小郎君非是神人,与你普通,置身于此,融于雪下。也许,转眼百年,一杯黄土尔。旧事难追,亦莫需再追,但记此生,顾恤此世。”
刘浓左手负于背后,右手掌着桐油镫,箭袍的下摆与细雪融会,萍踪的深浅近乎分歧。碎湖螓首微垂,眸子轻闪,提着裙摆,掌着镫,紧随于后。
“咦,安敢追我……”
刘浓将她反转过来,面劈面环绕于怀中,吻着那颀长的眉,柔声道:“画作,莫论何时皆可为。而现下,为夫欲为舒窈画眉。”
碎湖未有发觉,满心满腔都堕入了玩耍里,她踩得极其专注,伴跟着身子的轻微起伏,半螺髻上的簪花步摇不时浅浅颤抖,隐有叮铃声。鼻翼凝了颗颗细汗,嘴角微微弯着,显得极其高兴。
碎湖眼眶红了,泪水欲滴未坠。缓缓起家,捡起桐油镫,壮着胆量靠近了一些,看了看小郎君,咬了下嘴角,借镫讳饰,悄悄伸脱手,摸索着,碰上了,悄悄握着,内心软柔如絮,看着院外洁白的雪野,柔声道:“小郎君,曾记昔日否。八年前,于建康,婢子便这般,牵着小郎君的手,走太小桥,与嫣醉辩论,嫣醉恼羞成怒了……”
陆舒窈跪坐于窗前,乌桃案上摆着丈二左伯纸,抹勺拖着画墨盘,侍于一侧。
美人软斜于榻,横眸流波,刘中郎君捉起小脚,脱却金丝履,但见玉足微弓,皓洁得空,根根精美的雪蚕,泛着莹莹光芒,晃得人直欲迷眼。刘中郎愈看愈爱,捧着那对小玉足,吻了一下又一下。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乎……刘浓摇了点头,心中却轻巧非常,把袖一卷,快步走入室中,新婚燕尔,当细细描眉也。
陆舒窈被他抚得俏脸樱红,干脆将滚烫的面庞贴入夫君胸口,听着那怦怦的心跳,喃道:“夫君乃华亭美鹤,非同林中秀鸟,秀鸟鸣泉便足可安享,羽鹤却需腾空长啼。夫君勿需怀疚于心,亦勿需挂牵华亭,阿姐掌商事,碎湖掌庄,舒窈,舒窈昔日便言,君心便乃舒窈之天下。”说着,眸子出现波纹,昂首啄了一下夫君的唇,嫣然道:“夫君,小虢儿与夫君……”
刘浓拾起雪中镫,见雪已歇,便将镫一收,固执镫尖那一头,递给她,笑道:“碎湖,莫论刘浓置身那边,身居何位,你家小郎君,永久,便是你的小郎君。”
“碎湖……”
刘浓沉默一声轻叹,伸出双手,悄悄的按着她的肩头,柔声道:“光阴荏苒,一晃将近三年,若非你劳累于内,华亭刘氏焉有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