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踏雪寻梅[第3页/共3页]

殊不知，人尚未走近，却恁不地瞧见一只玉手至假山孔洞中盈盈探出，够了一够，未够着。随即，便见那素手柔荑伸开五指，以指尖轻戳花茎，好似欲将最浓的那一朵，戳落。

刘浓捧起茶碗，浅饮一口，看着碧绿的茶汤，脑中却灵光忽闪，一个吵嘴相间的影子陡现即逝，剑眉一凝，搁下茶碗，问道：“彦道，如果此女确处庄中，君当何如？”

值此时，四野里皑皑茫雪，在那浑白的假山一侧，突伸半簇野梅，芳红点点，枝影灼灼。恰若点樱于雪，柔滑中透着凛冽傲骨。只是隔得太远，辩之不清。

“彦道，岂可如此也……”

刘浓拍案而起，剑眉飞扬，将袍一撩，两步跨出案席，朝着袁耽深深一揖，朗声道：“彦道，果乃真男儿也，刘浓敬佩！”言罢，朝谢奕与褚裒使了使眼色，拉着二人拜别。

“彦道，彦道！”

伊人喃了一声，随后，肩头一颤，加快脚步，萝裙一阵滚荡，三晃两晃窜出洞中。

“彦道，彦道，何故如此？”谢奕用力摇摆着袁耽双肩，大声喝道。

袁耽接过莺雪递来的酒盏，挽盏于唇，深深饮了一口，烈酒入喉，洗濯于胸，既暖且辣，酌得人浑身百孔尽张，情不自禁的舒了一口气，按着双膝，缓缓起家，漫不经心的打量苑外，忽见一束樱红俏生于野。

北地颠覆十余载，不知多少门阀世家烟消云散，纵使偷生于南，又不知多少屈身为奴！而此，尚不敷以言书，当表者，乃北地流徙之民也……刘浓沉默感喟，手指摸索着茶碗边沿，久久未语。

芥香缓浮，刘中郎沉静坐于案后，剑眉紧簇，辩其神采，好似在思考。

袁耽瞳孔骤放骤缩，揉了揉眼睛，垂垂辩清了面前之人，紧皱的眉头渐渐放开，嘴唇却越来越白，复又闭了下眼，甩了甩头，而后，挥开谢奕的手，独自冲向刘氏主院。

谢奕叫道：“彦道，何往？”

小谢安惊魂犹不决，怯怯的撇着袁耽的背影，拢着衣袖走到谢奕身边，惊道：“阿，阿兄，彦道兄长，何故，何故也？斯，斯文尽扫也……”

小谢安勃然大怒，唰地回过甚，而后，眼底蓦地一缩，指出去的手指，渐渐蜷回作拳头，转过身子，看向别处，慢条斯理的抖了抖袖，自言自语：“贤人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吾不与女子争也！不争，当为智也，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相争也！谢安，当如是也！”

……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