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烟消云散[第3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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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浓缓缓起家,迎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奉将军之命,故而南来。”
“格格……”
院中祖氏族人见此白麻,神情一缓,随即更悲,哭泣成阵。
半晌,未闻声。
荀灌娘秀眉飞拔,秀足踏蹬,高高勒起马首,扬着长剑,娇喝:“我等奉镇西将军之遗命而来,祖氏帐下,如有人胆敢妄滋战事,即斩无赦!”
余莺抬了抬骆隆的脖子,揉着熟谙的穴位,嫣然道:“若余莺复杀汝之妻,湮杀汝之子,汝恨余莺否?而此,方乃两不相欠。”
城东火势渐止,城外虎帐哗然,祖约部曲与祖延部曲齐动,相互指责、肆意漫骂,渐而,亦不知乃谁,蓄意鼓励,两军对垒于阵前,拔刃相向。
骆隆,骆隆……
灾害忽起。
“噗……”
“杀……”
飞雪浑白之身撞入夜帘,华亭侯仅率五百骑,即作冲阵,白骑若白剑,从中一剖,将祖约部曲背贯,一起不断,直抵前阵。
余莺抹了抹骆隆嘴角的血迹,抹之不尽,一向抹,反将他的脸匀抹一层浅红,语声微微:“骆隆,骆隆,汝杀余莺阿父与阿娘,杀余莺未嫁之夫、取眼哺鸟,现在余莺杀汝,杀汝于狂喜之时,即杀汝之心,汝恨余莺否?”
革绯眸子眯了眯,从袖囊中摸出一方丝巾,随便铺于草丛中,提着裙角一个扭转,悄悄落座。
刘浓揖道:“祖小娘子,但讲无妨。”
“且……”
铁履踏青石,白袍漫苍碧,华亭侯目不斜视,行动安闲,好似正着青冠月袍,漫行于廊庭,手臂与额角缚着白麻。
闻言,许氏面庞唰地一变,惨白若纸,而刘浓却收揖起家,看着淡若白雪的祖薤,摇了点头,柔声道:“刘浓,奉将军之命,而来。祖氏当据寿春,祖氏族人当绵承于北地。此乃,刘浓之诺!”
“希律律……”
“呜,呜……”
刘浓至门前上马,卸下楚殇交由甲士,单身入内,曲平与徐乂欲从,被刘浓挥手制止。
余莺度量骆隆,脸贴着脸,悄悄的唱着柔缓的吴曲,多少年前,她于柳道中折柳时,便唱的乃是此曲,当时,骆隆的牛车停在柳道口,待她来,裂嘴一笑。待得一曲毕罢,她拔下骆隆胸口的花簪,凄然一笑,就着簪锋之血,深深扎向本身的胸口……
山风悠悠,革绯一身水蓝飘飞于风中,墨色长剑斜插于肩,在其身后,青袍影影。
呼……许氏吐出一口气,身子即作一软;院中祖氏族人,神情齐齐一松,沉默垂首;祖薤眸子微缓,瘦俏的肩头微微一矮,俄而,柳腰复挺,朝着刘浓欠了欠身,万福道:“华亭侯高义,祖氏阖族感激。便是如此,尚请华亭侯入内。”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就着合座之眼,附之于火盆。
骆隆极力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