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烟消云散[第2页/共3页]
刘浓纵马慢蹄,置身于万军丛中,冷眼缓缓扫过月下黑海,大声道:“各自勒营,回归本阵!宵禁火束,默禁无声,以待天明。如若不然,万蹄踏下,尽辗齑粉!”
骆隆浑身一松,闭上了眼,胸膛静伏,嘴角渐渐翘起,仿若挂着一抹嘲弄乾坤日月之笑。余莺蓦地一愣,下认识的拍了拍他的脸,却未拍醒,狠狠的钻着脖心,腿怀中的人却一动不动,霎那间,余莺眸子直了,张了张嘴,却无声,紧紧的将骆隆揽入怀中,耳鬓厮磨,低语喃喃、不成闻。
骆隆,骆隆……
灾害忽起。
……
“希律律……”
祖氏成年男女皆亡,唯余祖逖之妻女,以及年未及冠、及笄之后代,不敷半百之数。现在,乃此半百衣冠,俱聚于祖逖府邸,大家面色悲凄、瑟瑟颤栗,惶惑不成整天。火龙吞噬了祖氏族堂,仿若亦啃尽了祖氏傲骨。
“一派胡言,焚城者,乃是祖约,而非我家郎君!”祖延部曲当即辩驳。
欲散未散,影影相怜。
这时,一名祖约曲都,挥枪叫道:“小小女子,休得胡言,祖延放火焚城,其罪当诛!”
城东火势渐止,城外虎帐哗然,祖约部曲与祖延部曲齐动,相互指责、肆意漫骂,渐而,亦不知乃谁,蓄意鼓励,两军对垒于阵前,拔刃相向。
待至两军中隙,祖约帐下几名曲都见来骑仅五百,顿时大怒,挥军欲卷,而此时,祖延帐下部曲亦哗动泄前,目睹即将比武。
那曲都只叫出一半,头颅坠落,血柱喷潮。华亭侯高高勒起马首,振剑道:“全军听令!”
“令在!!!”经得白骑鼓励,两军步地嘎止齐顿,继而下认识回应。
……
“格格……”
白袍若浪,蹄声滚雷。间隔不过三百步,眨眼之间尔,祖约部曲尚未回过来,便眼睁睁看着白骑黑甲插入已阵,“唰”,寒光疾闪,头颅高高飞起。
刘浓缓缓起家,迎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奉将军之命,故而南来。”
太快,那名曲都的枪只提起一半,即轰然坠地,刘浓冷眼一瞥,见不远处一名曲都正欲大呼,当即纵马撞开呆怔的士卒群,直抵那名曲都面前,飞雪扬蹄、楚殇低垂、白袍裂展。
荀灌娘秀眉飞拔,秀足踏蹬,高高勒起马首,扬着长剑,娇喝:“我等奉镇西将军之遗命而来,祖氏帐下,如有人胆敢妄滋战事,即斩无赦!”
“噗……”
刘浓穿过哀号声,来至水阶下,朝着室内,沉沉一揖:“刘浓,求见祖夫人,祖小娘子。”揖而未起。
刘浓看了一眼臊动如潮的两军步地,剑眉一皱,冷声道:“且随我来!”言罢,剑拍飞雪之腹,风驰电掣般插向祖约军。
余莺凝睇着怀中的骆隆,脸颊渐渐皱起,喃道:“华亭侯,骆隆临别有言,暨待亡故,望华亭侯善待其妻,其子。”
“青莹飞,青莹飞,眷眷不知归;浮天灯,浮天灯,折柳复颜回;青莹飞,青莹飞,问君何当归;浮天灯,浮天灯,林下蛾蛾寐;青莹飞,青莹飞,随风吹入小楼台;浮天灯,浮天灯,俏倚窗台待君来……”
红日,照雾破澜,悬临山颠,余莺的花簪被革绯捏在手中,革绯的身前,站着华亭侯。
余莺度量骆隆,脸贴着脸,悄悄的唱着柔缓的吴曲,多少年前,她于柳道中折柳时,便唱的乃是此曲,当时,骆隆的牛车停在柳道口,待她来,裂嘴一笑。待得一曲毕罢,她拔下骆隆胸口的花簪,凄然一笑,就着簪锋之血,深深扎向本身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