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心口难开[第2页/共3页]
半个时候后。
著雪歪着脑袋看了看笛,晃了晃手中长笛,嫣然一笑:“刘郎君,青玉笛乃小娘子所赠,著雪不成替小娘子作主。”顿了一顿,展颜笑道:“我家娘子尚好,自获刘郎君来信,每日蚀量也增三分呢。”
素手捉黄简,絮阳拂柔荑。刘浓谛视着她微微颤栗的尾指,心中如滔乱滚,面上神情却愈发冷然,稍徐,瞥了瞥林道深处若隐若闪的冠带,眼睛一眯,淡声道:“昔日,忽逢朱雀桥,来时,里巷闻佳音。蒹葭,恭喜。”
刘浓怔得一瞬,情不自禁的又靠了靠,是她的指尖,乍暖还寒,与昔年分歧。大手一翻,便欲将玉手扣入掌心,蓦地抬目时,却见伊人转过了头,削肩微颤。
车去林静,林中深处却蓦地闪出一人,瞅了瞅刘浓所去之西,瞥了瞥著雪奔赴之西,目光开阖时,面上七星一阵颤栗,而后,以拳击掌,不住盘桓,嘴里喃喃有辞:“此女乃宋祎之婢,宋祎乃司马之姬……萧氏义女,司马之姬,宋祎……”继而,眼睛豁然一亮,甩起宽袖直奔林外,待穿出竹林,踏上等待于外的牛车,对车夫道:“速往刁府。”
左手在颤抖,胸中滔卷浪,成都侯淡然看着巾帼髻上颤抖的步摇,缓缓将左手负于背后,语声平平:“吾不知也,从心而来,却忐忑难安。去不思见,焉知,忽逢道中……”说着,微微一笑:“蒹葭,别过。”右手一卷,笼袖于背后,刚好遮住左手,提步欲走。
青牛扬蹄,踏着夕照,挑着弯角,沿水而行,待至篱笆墙外,扇了扇耳朵,朝着青一半,红一半的画院,哞的一声啼。
高傲的妙音,带刺的紫兰,刘浓看了看林中顾君孝,复与顾荟蔚对目,见伊人眸子倔强,浑身却在悄悄颤抖,心中蓦地一软,愤怒层层撤退,争胜之意亦随即烟散一空,复再思及游思,暗嘲:‘实乃已负人,而非人负已,既知花落各处,何必手执前尘不放,徒惹各自怨!’想着,目光柔嫩,当即侧身,朝林中人深深一揖,遂面对身前人,柔声道:“蒹……荟蔚,刘浓不该来,既来亦不悔。尚望荟蔚,莫怪刘浓。”言罢,沉沉一揖。
哗啦啦,竹简复坠,顾荟蔚忙不迭地去捡,何如手指却颤抖不休,拾了几番亦未拾起来。刘浓沉默一叹,弯身去捡,殊不知,手背却传来微寒,如冷玉悄浸。
顾荟蔚瞥了眼竹简,玉齿咬了咬樱唇,抬眸看他,问道:“君之所闻,乃何也?”
二人对视,半晌,顾荟蔚看着面前人,心中自知,他本日能来,已是不易,紧了紧手中简,微微垂眉,浅浅一个万福,轻声问道:“郎君,何来?”
顾荟蔚怔住了,并未撤手,头上的步摇叮咚作响。
刘浓微微一笑,左手在身侧摸了摸,摸出青玉笛,递笛出窗,笑道:“宋小娘子可好?”
心中空落一絮,面却不改,将简卷起来,挑帘而出,牵着小谢安的手,走向院中,边走边道:“安石,温泰真可来?”
车夫踌躇道:“南康殿下命……”
刘浓心中突生一阵好笑,转而漫天无法扑胸而来,缓缓吐出一口气,欣然道:“人事若人间,去不复来,刘浓之所来,唯愿此生不余憾。然,人间之事,不快意者,常居十之八九,人生那边不余憾?”说着,将简复递。
“且,且慢……”语声轻颤,前字若蚊蝇,后者渐作决然。
“为何犹来……”
顾荟蔚一声娇喝,捧着竹简快步上前,将刘浓打横一栏,迎视着他的目光,半分不让,斯须,明眸渐黯,若雾隐南山,微微后退一步,凝眉想了一想,抓着竹简的手指,根根泛白,俄而,抬开端来,踏前一步,问道:“郎君所闻,乃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