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心口难开[第1页/共3页]
刘浓不由莞尔,按膝而起时,眼角余光却悄悄一滞,润黄竹简悄悄的卧于一角,夕阳透帘而入,浅洒若玉泽。想了一想,拾起竹简,解开系简的丝带,缓缓展开:
“且慢!”
顾荟蔚瞥了眼竹简,玉齿咬了咬樱唇,抬眸看他,问道:“君之所闻,乃何也?”
著雪歪着脑袋看了看笛,晃了晃手中长笛,嫣然一笑:“刘郎君,青玉笛乃小娘子所赠,著雪不成替小娘子作主。”顿了一顿,展颜笑道:“我家娘子尚好,自获刘郎君来信,每日蚀量也增三分呢。”
小谢安扭头瞥了瞥刘浓手中简,心中捉奇:‘美鹤晨出未见书柬,暮归却得一简。瞧那丝带,描着紫兰……莫非……’思路百转,嘴上却淡然道:“来也,方至。”(未完待续。)
“诺。”青袍领命而去,身影三晃两晃,隐于林丛中。
车夫踌躇道:“南康殿下命……”
唉……顾荟蔚便是顾荟蔚,刘浓无法,心中怠倦阵阵袭来,不肯在此久留,干脆直言:“顾、王欲行姻亲,里巷皆闻。王氏郎君乃人中豪杰,刘浓自愧弗如。紫兰香车拢朱雀,实乃天赐佳缘。刘浓鲁莽了,本不该来,这便去也。”言罢,暗觉绞痛揪心,也不递简了,一挥袍袖,卷简迈步。
……
“诺!”车夫不敢再言,扬鞭摧牛,奔向刁尚书府。
城西,夕照娇媚,仿佛玉盘羞红了脸。
“速,往,刁,府!”桓温一字字道。
小谢安正于前院点头晃脑背《六韬》,闻听老牛欢啼,当即把竹简一扔,踩着小木屐跨步出院,待见了刘浓正从窗中看他,雀跃的神情渐渐一收,负手于背后,挺着小胸膛,缓缓度来。
刘浓怔得一瞬,情不自禁的又靠了靠,是她的指尖,乍暖还寒,与昔年分歧。大手一翻,便欲将玉手扣入掌心,蓦地抬目时,却见伊人转过了头,削肩微颤。
车身慢摇慢摇,成都侯心中时而安静,倏而波澜,顾众神情不冷不热,却为刘并州正名一事非常上心,马上便应允。自顾荣亡后,顾君孝尚未起,是以顾氏仿佛居陆氏以后,而此番为刘并州正名,乃谢袁主事,且处王敦之乱后,再则,另有朝中诸公帮衬,实属十拿九稳。顾众乃何人,顾氏之族长,岂会不知此事看似简朴,实则关乎世家联纵。是故,其意不难推断。
顾荟蔚一声娇喝,捧着竹简快步上前,将刘浓打横一栏,迎视着他的目光,半分不让,斯须,明眸渐黯,若雾隐南山,微微后退一步,凝眉想了一想,抓着竹简的手指,根根泛白,俄而,抬开端来,踏前一步,问道:“郎君所闻,乃何也?”
刘浓心中突生一阵好笑,转而漫天无法扑胸而来,缓缓吐出一口气,欣然道:“人事若人间,去不复来,刘浓之所来,唯愿此生不余憾。然,人间之事,不快意者,常居十之八九,人生那边不余憾?”说着,将简复递。
哗啦啦,竹简复坠,顾荟蔚忙不迭地去捡,何如手指却颤抖不休,拾了几番亦未拾起来。刘浓沉默一叹,弯身去捡,殊不知,手背却传来微寒,如冷玉悄浸。
“成都侯,临时留步!”
心中空落一絮,面却不改,将简卷起来,挑帘而出,牵着小谢安的手,走向院中,边走边道:“安石,温泰真可来?”
二人对视,半晌,顾荟蔚看着面前人,心中自知,他本日能来,已是不易,紧了紧手中简,微微垂眉,浅浅一个万福,轻声问道:“郎君,何来?”
“该当如此。”
半个时候后。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间是悼。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疐。曀曀其阴,虺虺其雷,寤言不寐,愿言则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