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若归莫悲[第1页/共3页]

“格格……”桥游思娇声放笑，把小手炉放在膝盖上，香腮轻托于其上，眸子缓唰缓唰，脸颊寸寸尽染，娇媚致极。明显在想着，刘浓抱着廊柱亲的模样。

少倾，去而复返，与红筱一道将乌桃案置于滴水檐下，回返室中，笑道：“小娘子，案已摆好。”

桥游思笑道：“不急，丝雨如蒙，一时难开。观此雨，心中忽生一景，且将《上蔡四月》摆于檐下，我再添几笔。”

上蔡，三月三。

雾雨蒙蒙，扑脸入眼，分不清泪水亦或雨水，刘浓打马若猖獗，待插入北五哨，未有半晌停顿，风驰电掣般撞入上蔡，穿过柳道，直奔峰城。

闻言，晴焉蓦地一惊，捧着小手炉的手一抖，手炉几乎离手坠地，颠来颠去好几番，方才捧稳，继而，回过神来，仓促看向小娘子。桥游思神采如常，嘴角带着浅笑。

“小娘子！！”

晴焉偷偷瞟了一眼小娘子，见小娘子端手于腰，气色温润，眼眸如水；心中悄悄一松，当下便走出阁房，将《上蔡四月》拿出来，意欲搬案出室，力弱不能为，便轻步出外，去寻红筱。

“扑……”

待得天明，上蔡城为雾尽锁，仿佛江南迷蒙烟雨。县公署东院，桂树凝露，珠挂枝头，晶莹滴透。晴焉转廊而来，怀中抱着盆热水，脸颊为热气一熏，若樱似粉。当巧步旋过桂树笼时，青丝微拂浅技，顿时唰落雨珠作帘，浸得裙摆微凉。

“十八……”

“晴焉……”雪纱帷幄中，肢影婀娜，璇即，如玉嫩藕探出纱幔，意欲将帷幔挂起来。

“命也可何如，长戚自令鄙；曜灵运天机，四节代迁逝。清风老道之言，也许乃真，阿姐即亡于十八，阿弟也已夭亡四载。我桥氏，也许福薄……”桥游思淡然说着，眸子温馨，脸颊悄悄磨动手炉缕刻。

“降珠华胜，阿娘，刘伯母……”

“浮生若梦，如梦之梦，即若浮云苍狗，不过贴云镜花。桥氏仅阿兄与游思，游思又岂会在乎身外之名。”桥游思双手托腮，下巴靠动手炉，凝睇着镜中人，眸子通俗若海。

桥游思凝睇着铜镜中的容颜，眸子扑了扑，悄悄点了点头，而后，将金丝楠木小手炉捧至面前，脸颊轻贴着缓缓暖意，浅声喃道：“清风老道有言，游思将亡于十八，本日，游思十八了。”

昨夜微雨终宵，悄悄拍着晓月窗，若语轻喃。

“何，何故也……”

桥游思歪着脑袋，雪指摸索动手炉上的蔷薇斑纹，眸子一闪一闪，轻声道：“太兴元年，吴县虎丘，上巳节续，华亭美鹤于曲水流觞，博得佳誉远扬。彼时，他站在水畔，举盏邀月，游思处桃下，悄悄细观。继而，他孤身于石上，与人辩论，游思居崖下，冷静刻画。那一年，桃花好香，已然四载，香味却犹似绕鼻……”嘴角浅含笑着，眸光温和。

晴焉见小娘子笑了，莞尔一笑，碎步行至室角，揭开纹刻着怒莲的木箱，取出蔷薇锦盒，叠步至小娘子身边，将锦盒寸寸翻开，顿时，珠玉煜辉，满室生光。

晴焉歪着头，想了一想，似懂非懂，遂拿起鸾翼，悄悄插于小娘子发髻两端，乌黑若蝉翅，微颤、微颤，眯着眼睛看了看，将鸾翼拔正，软声道：“刘郎君性贪，既喜小娘子，却娶陆氏女郎。委曲我们娘子了，将为陆氏义女，复行滕娶。”说着，气咻咻的道：“待其返来，晴焉定好生替小娘子……”

“噗嗤……”桥游思抱膝于怀，歪着脑袋，脸贴手炉，嫣然一笑，想起了昔年在华亭，或人不住偷窥本身，恰好尚装出一幅持礼君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