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以君作案[第2页/共3页]

郗璇道：“送往那边？”

“啊！！”褚裒与谢奕齐齐一怔。

郗鉴谛视着刘浓，将长须捋了又捋，眼中神采庞大难言，时而满含赞美，倏而内愧于心，渐而悔色满盈。

“莫怒……”郗鉴眉头一皱，快步上前，俯身一看，乃是毛诗《越人歌》，心中庞大非常，眉头愈锁愈深，沉声道：“璇儿，汝已十九，该当嫁人，岂可置若不闻。”

……

“嗯……”郗璇脚步一顿，缓缓转首，看向阿父。

少倾，侍从捧着笔墨去而复返，小谢安捉起墨条看了看，对劲的微微一笑，璇即，左手捏着右手袖子下摆，右手沉沉转动墨条，未几时砚中便浅浅积得一层墨，拿起细墨狼毫于砚中浸了浸，待墨水饱满欲滴之际，提笔走到褚裒身侧，蹲下来，歪着脑袋想了一想，随即，就着褚裒之身为案，以其衣衫作纸，奋笔作书，嘴里尚轻喃：“大象无形，大状无容；进而万物存，退而万物丧，六合与之俯仰，阴阳为之屈伸；效之象之，若影随形……”

这时，随向来禀，成都侯拜访。

侍从道：“回禀小娘子，自泉眼取水。”

郗鉴神情既喜且忧，见女儿定定的看来，中间寸软，仰天一声长叹，拍了拍额角，摇了点头，快步迎向院外。刘浓静侯于院外，融身于浅阳中，郗鉴出门即见，蓦生一阵恍忽，忆起昔年于吴县，也是这般，美女孤单，已方悔婚，而现在，人事已非，斯人风韵还是，怎不教人感概。

谢奕看了一眼斜劈面的青青小楼，想了一想，沉声道：“便是如此，谢奕亦当去见族伯与阿父。瞻箦奉召入建康，按律，需呈节入大司徒府。然，大司徒现在抱恙在身，正行请辞，故而……”

闻言，郗璇身子蓦地一震，眸子里出现蒙雾，咬了咬嘴唇，指着园中花圃，凝声道：“阿父，为何世情皆乃男择女，而非女择男也？女儿自问，才识不输于男儿，为何却若园中枝，任人观采也？”

城北，郗氏府邸。

“此乃，阿大所书乎？”谢奕总算回过神来，擦了擦眼睛，与刘浓一道挥袖摧墨干。

小谢安揉着眼睛从梦中醒来，睁着苍茫的眼，四下寻了寻，未见着刘浓，皱了皱眉，嘟了嘟嘴，俄而，见褚裒衣衫若雪纸，而其所卧苇席色作乌青。吵嘴二色逼入眼，小谢安怔得一怔，眼中昏黄层层褪尽，继而，豁然一亮，蓦地按膝而起，朝着院中侍从招了招手，低低一阵叮咛。

刘浓荡着衣袖，正色道：“然也，季野所处之地，乃刘浓陋室，身下苇席，乃刘浓所展，而此晨日，漫墙而入，即乃天帝赐于刘浓。故而，此字，该当归刘浓。”

红日爬东墙，斜照青石阶，谢奕抱着头冠醉卧于白苇席，睡姿极其不雅，在其劈面，褚裒身披洁白长衫，以肘作枕，睡得颇是憨甜，状若谪仙侧卧。

刘浓从速一把揽住，将其抱入怀中，悄悄入室。当是时，场面极静，谢奕按着膝，微微倾身，眉头一挑一挑，明显身心皆惊。褚裒犹自不敢转动，静卧待墨干。稍徐，刘浓走到褚裒身后，纵揽其浑身龙章凤姿，心神俱震，继而，微微一笑，展开宽袖，均匀的沿着笔迹缓缓拂动，轻笑：“阳和鼓起，纵兴逞意，意随神飞，安石此字，令人愧也！荡腕涂墨香，令媛赋一阙，当如是。”

“瞻箦……”郗鉴惊诧。

“休得胡言！”褚裒急了，屁股动了动，嚷道：“褚裒以身为案，以裳为纸，字即入吾身，当归于吾。”说着，斜斜看了一刘浓，问道：“瞻箦，觉得然否？”

刘浓观其神，知其意，心中忐忑，来时，一起皆闻，郗氏正行择婿，若非袁耽之事不容担搁，他已然命车夫回转。此时，只得故作不知，目不斜视，沉默随其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