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浓夜残醉[第2页/共4页]

褚裒喜道：“甚好，我与安国亦要前去一试，莫若三人同业，亦好再续诗书。”

刘浓微一侧首，笑道：“天然作真，再取一坛来。”

来福吓坏了，摇着小郎的肩，惊呼：“小郎君，好些没，好些没……”

“噗！”

孙盛初至时，面色本呈涩然，待见刘浓对昔日之事底子未曾挂怀，竟率先见礼。心中顿松，同时重生好感，温谈笑道：“季野兄，这便是华亭美鹤刘瞻箦，前两日，我尚与兄言过！”

说话间，将手中灯往身边白袍一递，人已经窜过来，一支手悄悄缓抚小郎君的背，另一支手则取出丝帕替其擦拭嘴角，内心可疼了：小郎君，怎地喝恁多酒……

帘中人道：“美鹤性傲，不成轻辱，走吧！”

闻言，余谯面色一松，而后看向刘浓。

两人几近同时见礼，此人恰是吴县孙盛，前来会稽亦是为肄业而至。因孙、褚两家尚在北地时，便是通宜交好，是以与这褚郎君约作一处。

孙盛道：“此乃钱塘褚氏，褚季野！”

刘浓亦极喜褚裒性子率真，与陆纳、祖盛很有类似之处，便欣然应允。褚裒更喜，当下便邀刘浓一起再返酒坊，置下美酒与各色吃食，三人咏诗畅怀。孙盛暗中却颇是奇特，不时看向刘浓，心道：会稽学馆非中、上世家不成进，便是我与褚季野亦不过前去一试尔，可否得进尚不成知，他怎地就如此笃定？

“哦……”

“妙在何矣？”褚裒吃紧诘问。

待酒上案，入盏，浓烈酒香四溢。围观世人闻之，纷繁侧目咂舌。物若无较，不知凹凸，此番两厢作比，竹叶，青真若寡水也。余谯则心中忐忑，略显不安的看着褚裒。打华亭竹叶青名谓的主张，乃其自作主张而为，常日亦依此使酒坊买卖好上很多，其心中更曾自鸣对劲，以为此举甚妙。

“诺！”

刘浓行礼，淡淡笑道：“然也！”

褚裒浅抿杯中酒，赞道：“好酒！然，本日我等且论题之是非，非论其他！刘郎君，觉得然否？”

“早点返来，练会字！”

刘浓蓦地一愣，半晌方回神，见其仍揖着，从速虚虚扶起，而后挽礼道：“褚郎君何必如此，刘浓亦不过悟解偶得矣！如君所言，事不辩则不明，既已明之，何必愧矣？”

围观世人目逐其身影渐隐，虽无人出声，神情却尽是利诱茫然，皆在心中暗想：莫非美郎君输了？竹叶青真输给竹叶，青……

来福奇道：“小郎君，怎地如此快？”

其间无事，不敷为道……

与此同时，拷刀的侍从踏上车辕，看一眼驿栈方向，随后回身低问：“小郎君，莫若小人再去将那刘郎君请来，鸣琴一曲？”

“妙哉！”

“是，感谢小郎君！”来福顿时大喜，顺手一把拽起坐在酒坛上的大汉，二人奔着离酒坊不远的驿栈直直而去。未几时，再有白袍前来，抱来一坛竹叶青。

少倾，褚裒眯着眼睛，身子微微后仰，手中麈漫不经心的挥着。孙盛则眉头舒展，深思之时，亦眼露迷惑的看向刘浓。而刘浓则泰然自如，微徽笑着，仿若未见二人眼中置疑。

孙盛赞道：“妙哉！”

这时，孙盛已至，温谈笑问：“瞻箦此番前来钱塘，但是往会稽肄业？”

孙盛亦点头道：“其考核共分上、中、下三等，依世家类别而分歧矣！若按往年之例，上等世家较易，中等世家难，次等世家极难！”

褚裒、孙盛皆怔，半晌回不过神来。二人皆觉得其将以白马论对答，如果如此，不管刘浓作何解答，褚裒皆可据论否之，毕竟白马论胶葛六百余年，经得无数名家几次论证，然皆未有所定论；谁知他竟剑走偏锋，顺水推舟绕开白马论，将命题述之以实；若以实解，则无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