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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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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直指本心[第1页/共4页]

半晌,揖手道:“受教也,支遁痴顽,几乎为相而相矣!”

支遁神情猛顿似遭雷击,他本就聪明绝伦,此时怎会不知刘浓意欲安在?不消思考,直若当头棒喝,重新至脚响得透辟,面上神采数番窜改,额间细汗密布。

支遁目逐两鹤越飞越远,渐不成见。回顾看向刘浓,深深揖手道:“刘郎君,支遁谢过!若非你一语点拔,支遁仍将窃夺大毛、二毛之所爱而不自知,此非爱好矣!”

曲案似弓,焦桐烂尾琴摆于此中。刘浓与白衫郎君支遁对坐于案,身侧跪侍着绿萝与僧童。

“嘿!”

“咦!!”

华袍郎君行至案前,落座,挥手笑道:“法虔兄,汝这一问,萧然答不出也!”

“唳!”

嗯?!

听闻此言,刘浓神情一怔,随即脸红若朱玉,只觉耳际滚烫似火燎,从速垂首挽礼道:“支郎君,休得讽刺刘浓,岂敢与高渐离相较!”

“唳!!!”

公然,一听刘浓此言,支遁便跟着皱起了眉头,侧身看向两只幼鹤,面前则仿似闪现出幼鹤受制于翼,不能一展心中所愿而唳青云之气象。顿时感同身受,仰天一声迷叹,随前面现不舍,可毕竟俯下身来,将绳索撤除,温声道:“大毛、二毛,去吧,愿汝等就此展翅遨游,再不被拘!”

“不必了!”

……

和尚嘴角浅笑,将手一指,笑道:“为其人!”

“嗡!”

……

刘浓迎目与和尚对视,辩锋已然开端。

绿萝瞅着鹤舞掩嘴不敢笑,悄悄看一眼自家小郎君,见小郎君双袖若展浪,两眼微阖,嘴角斜挑,神情欢然的模样诱人之极。再瞧瞧阿谁裂着嘴巴的支郎君,脑袋摆来摆去,手指翻来翘去,亦是一幅浑然于物外的模样。恁不地一眼瞄见僧童,状若黑宝石的眼睛晶晶亮,光光的头亦在前后闲逛,端的两厢成趣。心道:唉,就我听不懂。不过,仿佛是很好听……

“大毛、二毛,舞得妙也!”支遁再度取出几枚细螺,喂着两鹤。看了一眼刘浓,见他怔怔的看着本身,霎那间慧诚意觉,竟将刘浓心中所想猜出几分,而后洒然作笑。

刘浓揖手笑道:“如有缘法,应为缘自故。请道人示题!”

如果和尚再辩,亦只能辩言辞,而不得再论其他。此已非关辩论,而在刘浓本心!其终不敢忘:毕生追索,便是所行便是所愿,哪怕再如何举步维艰,亦不肯变动!

“咦!”

哗,两只幼鹤猛地一个激淋,随即对视一眼,而后竟挥摆着翅膀,踏开舞步。随声而引颈,闻音而回旋。每一个音阶,每一次起伏,皆被它们踩得稳稳的,恰至妙处……

刘浓弹的非是古曲,而是数十年后才会呈现的《梅花三弄》,原属恒尹赠王羲之宗子王徽之而作的笛曲,经后代之人改作琴曲。此曲以琴作鸣更显妙绝,浊音漫清境,两相恰作合,空灵致极。人若闻之如置身深谷孤山,安闲和顺时,为六合正音;仙风徐畅时,则空绝万般。怪道乎,久浸佛理的支遁是以而悟。

刘浓等得便是此言,皱眉道:“若将其羽翅剪之,倒是能够制飞,然其如何鹤唳九天?莫不悲乎?”

很久很久。

“咚!”

“唳!”

刘浓淡然一笑,依言落座,见其蓄着短发亦不为奇,此时佛道尚未融儒大成,待大成后因儒家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谈吐,故才严令和尚须得抛尽三千烦恼丝。至于登台受戒者,迄今为止,亦只要朱士行一人。

一声浅鸣,琴弦试弄。

忘俗而作绝?他要做甚?语不惊人死不休!

刘浓笑道:“其飞在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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