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斯人已逝[第3页/共4页]
桥然抚掌叹道:“松下三问,一答辩胜一问,非论是何人答出,皆可敬也!”
太子舍人,顾荟薇之父顾和自后院迈出,回望一眼,满园皆是花海,中有一束大紫,最是鲜艳,心道:兰陵萧氏来访,其目标为何?阿父啊,吴郡妙音岂可嫁于北人!幸而,荟薇,荟薇……
临走时,支遁看着面前美不成言的玉郎君,思及这一日前后心历,一时竟无言。很久,方自怀中摸出一物,递给刘浓,笑道:“瞻箦,可否替我存掌此物,待你至建康后,你我再续。”
拔擢……
“唉!缘起性空,寂信何持?”
蓬船穿过狭小水道,停靠柳岸。
“且慢!”
绿萝眨着眼睛道:“定是我家小郎君!”
华袍郎君脸颊浅皱,稍作行礼,便回身向松侧法虔居室行去。
果是兰陵萧氏!
顿手!
“咚,咚咚!”
刘浓悄悄体味胸口那信帖之暖意,眼神既沉且缓,少倾,旋身,面南,深深顿首,半刻不起。而前面向萧然,揖手道:“谢过萧郎君!”
沉默而退!
和尚点头缓笑,晓得些内幕,故意替支遁得救,便对刘浓笑道:“刘郎君,松下三问已过,可咏赋三阙。常闻美鹤擅咏,本日是咏诗尚是叙赋?”
玉在,人杳!
“已然拜别……”
“嗯?!”
支遁亦不恼,只是沉默无法点头,倒是法虔笑慰道:“其本性如此,不必见怪!”
三位郎君轻身跃下,向柳丛深处而去。踩着青草,闻得燕子啾响如短笛,几蓬草舍闪现在前。再近,轻风斜斜,竹帘轻荡于门前。
华袍郎君冷冷一哼,袍袖一挥,单手揽在背后,面上神采颇是值得人考虑。
恰是,今方我纵声于湖,有诸君为证!
刘浓蓦地一怔,缓缓收回目光,见祖盛与桥然皆面现凝问,遂淡然笑道:“刘浓一时失态,玉鞠、茂荫莫怪!玉鞠你已有三年未至,想来此地隐士已然拜别,我们莫若就此回返吧!”
数今后。
咦!
和尚眼底藏笑,挥手道:“莫说方丈之地,便是将此寺让于子泽,又有何妨?”
刘浓将简以袖抹净,缓缓揣于怀中,安步至窗前,放眼院中狼籍,心中情动,久久难以停歇:然也,斯斯漫也,彼人不存,其雄危矣!恰如时,北地之烽火,华厦尽倾于旧土;铁甲锵锵,何时,可至长安!
此去彼起,孙盛眯眼看着十丈外古松,不由地想起刚才悄悄闻声刘浓所言:如果久滞,必困于心!随后眉色一正,拂袍而起,疾步行向桎梏之松。
桥然再道:“吴县桥氏桥然,携友拜见老先生……”
无人回应!
“知也!”
钟声响起时,刘浓微微一笑,作揖行礼。
支遁搓掌笑道:“瞻箦志存于胸,缘法亦不成摧之。若论风韵修拔,吾所见闻者,唯王氏郎君,可与汝共辉矣!”
几片木板作床,其上落满灰尘,苇席歪在半边。矮案一张,竹制笔架滚倒在侧。以手抚去简上绵灰,竟是《大人先生传》残卷,忍不住的默念:且近者,夏丧于周,周播之刘,耿薄为废,丰、镐成丘……汝之茅土,谁将与久……不修为修而治,日月为正……日没不周方,月出丹渊中;阳精蔽不见,阴光为大雄……
“不敢受也!”
迎目而视,满目疮痍!
闻得哼声,支遁神情窘然,亦不知怎地,其面对华袍郎君时,总让人感觉有些奇特,恰若被缚之鹤!
刘浓、桥然齐笑。
受人之托?
亦不知过很多久,和尚沉默将门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