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斯人已逝[第2页/共4页]
咦!
“兰陵萧然!”
“快看!”
山穷水尽凝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夏仲御,他怎会在此?
这时,听得祖盛在船头朗声慢道:“呜呼,踏游而寻高逸,门前一水兮,竹柳三枝。杳但是去兮,纵心随便!然,悠悠我辈,合法冠年兮,断不成习!”
“已然拜别……”
刘浓惊奇,面却不改,揖手道:“刘浓谢过萧郎君!不知是何事?”
“别过!”
“不敢受也!”
支遁亦不恼,只是沉默无法点头,倒是法虔笑慰道:“其本性如此,不必见怪!”
“且慢!”
“华亭刘浓!”
刘浓行礼,目送其跨上牛车,隐在柳道中。手中之物软软的,是支道林用来系鹤的绳索。
穿行,穿行于人、海。
祖盛道:“出来瞧瞧!”说着伸手推篱笆。
桥然再唤:“瞻箦!!”
“嗯?!”
犹未醒!
刘浓、支遁、法虔三人连袂而行,踏下石阶,穿过松墙,度步至前院。一眼便瞥见桥然、祖盛满脸欣喜,而绿萝晶亮的眼睛让人欲溺。
寂静!哗然!
亦不知过很多久,和尚沉默将门翻开。
和尚谛视着刘浓,缓缓挽起双手,作揖道:“华亭美鹤刘瞻箦,真乃古之君子也!法虔,敬也!”言罢,按膝而起,敲钟三响,一慢二快。
……
沉默而退!
“唉!缘起性空,寂信何持?”
“噗嗤……”
几片木板作床,其上落满灰尘,苇席歪在半边。矮案一张,竹制笔架滚倒在侧。以手抚去简上绵灰,竟是《大人先生传》残卷,忍不住的默念:且近者,夏丧于周,周播之刘,耿薄为废,丰、镐成丘……汝之茅土,谁将与久……不修为修而治,日月为正……日没不周方,月出丹渊中;阳精蔽不见,阴光为大雄……
待情起时,面带笑容,朗朗三首长诗携着清风涌洒而出,惊得满座俱震,便是替其代笔的桥然亦满脸惊诧,竟健忘落笔……
阳精蔽不见,阴光为大雄!!!
吴县,顾氏庄园。
“哈哈!”
法虔言作为初次答出松下三问者,岂可轻视,遂请刘浓当众咏赋,以便与世人共赏尔。此举为积储申明之途,刘浓自是受其美意。
“非礼勿……”
“唉!”
“为何?”僧童奇问。
刘浓紧随厥后,心中则在细细思考:料来,这萧然与支遁与法虔应属旧识,而后者皆是驰名的雅僧,与会稽上等门阀来往几次。江东萧姓鲜见,气度如此凌傲,莫非是兰陵萧氏?他受何人所托?莫非是建康王卫?嗯,不对,王、卫刚致信而来,哪又会是谁……
桥然与祖盛皆止步于第二问,当闻得内院传来三声钟响时,二人齐齐怔住。
左手缓摆背后,右手挽袖在前。
一名郎君见僧童座前香已燃烬,看了一眼墙内,仰天而叹:一墙之隔,恍若隔得三世矣!
“小郎君!”
“瞻箦!”
法虔看着眉色尽舒的支遁,心中怦但是动,随即缓缓一笑,揖手道:“恭喜支贤弟,桎梏已去!”
方丈之室内,一丈四方。檀香如徐,矮案呈黄。
好一派山居幽水畔,真教人眼目净洗,心神亦凉如水。
“知也!”
谁?何人?何人可三问皆答!
闻者皆笑,笑声洒落身后,跟着水纹斜作两行。
不知?然也,隐士本不知而未知矣!
祖盛渭然叹道:“瞻箦与那郎君皆在内院,亦不知是何人答出第三问?”
半晌。
世人徐步而出,踏碎一地惊羡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