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斯人已逝[第2页/共4页]
钟声响起时,刘浓微微一笑,作揖行礼。
和尚会心而笑,随后想起支遁与兰陵萧氏间的纠葛,劝道:“支贤弟,如果不肯再避,理应……”
华袍郎君嘴角一歪,眉端轻扬,侧身向刘浓拱手,淡然道:“刘郎君,萧然受人之托有事相告!”
祖盛回过甚来,幽幽地看着刘浓与桥然,双手一摊:“志存于胸,不成知矣!”
刘浓将简以袖抹净,缓缓揣于怀中,安步至窗前,放眼院中狼籍,心中情动,久久难以停歇:然也,斯斯漫也,彼人不存,其雄危矣!恰如时,北地之烽火,华厦尽倾于旧土;铁甲锵锵,何时,可至长安!
谁?何人?何人可三问皆答!
临走时,支遁看着面前美不成言的玉郎君,思及这一日前后心历,一时竟无言。很久,方自怀中摸出一物,递给刘浓,笑道:“瞻箦,可否替我存掌此物,待你至建康后,你我再续。”
祖盛指着荒杂的院中,皱着眉头道:“玉鞠,莫非你记错了?此地底子就无甚隐士!”
华袍郎君袍袖一抖,斜踏一步,淡声道:“法虔兄,萧然借方丈之地一用,可否?”(方丈指寺僧所居之室。)
“瞻箦!”
……
支遁讪然一笑,毕竟另有牵念不至烟过无痕,遂转移话题:“萧然向来性傲,此时不肯闻刘郎君咏诗,料来已然心折,只是珍惜颜面尔!”
犹未醒!
“小郎君!”
将将行至近前,正欲揖手,三声钟响已来。
桥然再唤:“瞻箦!!”
不知?然也,隐士本不知而未知矣!
“快看!”
“咚,咚咚!”
桥然抚掌叹道:“松下三问,一答辩胜一问,非论是何人答出,皆可敬也!”
僧童亦惊,微微歪头,瞄向朱红之门。
“然也!”
“嘿!”
“哈哈!”
“哦!”
三人将玉葬在院中,随后经水道而出。刘浓回顾看向水畔焦柳,暮年应遭雷击,半边身子乌黑,而另半边身子却作翠青!
刘浓紧随厥后,心中则在细细思考:料来,这萧然与支遁与法虔应属旧识,而后者皆是驰名的雅僧,与会稽上等门阀来往几次。江东萧姓鲜见,气度如此凌傲,莫非是兰陵萧氏?他受何人所托?莫非是建康王卫?嗯,不对,王、卫刚致信而来,哪又会是谁……
豪门之首?!
法虔看着眉色尽舒的支遁,心中怦但是动,随即缓缓一笑,揖手道:“恭喜支贤弟,桎梏已去!”
刘浓行礼,目送其跨上牛车,隐在柳道中。手中之物软软的,是支道林用来系鹤的绳索。
太子舍人,顾荟薇之父顾和自后院迈出,回望一眼,满园皆是花海,中有一束大紫,最是鲜艳,心道:兰陵萧氏来访,其目标为何?阿父啊,吴郡妙音岂可嫁于北人!幸而,荟薇,荟薇……
“且随我来!”
满座衣冠闻得钟声,急剧而静,再由静而哗,仿若投火星入蚁窝,霎那间、发作。
山穷水尽凝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萧然见其并不拆信,嘴角翘起,淡声道:“守礼古君子,守礼为何?”不待刘浓接话,又道:“萧然途遇陶龙骧,陶翁另有口信让我传之!”
数今后。
“因为,因为……”
支遁豁但是笑,揖手。
“且慢!”
沉默而退!
祖盛从怀中取出一枚香囊,看了看,这但是他独一的香囊,不情不肯的抛给僧童,随后似想起甚,苦笑道:“瞻箦,我虽与他赌,然,我唯愿输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