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章 束甲振剑[第2页/共3页]
这是一套满身甲,以百练钢铸就,匠作坊耗时半载方成,全部华亭刘氏仅此一套。铠甲浑身乌墨,即便阳光直照亦不泛其辉。
言罢,“碰”的一声,重重叩首。
小郎君未着头盔,掌宽的胸领摆布斜伸,庇护着脸颊两侧;圆环铁链护项由脖走肩,至肩头处透露两具狰狞的兽头。胸前铁甲似鱼鳞,摆布各置一片圆甲,紧紧护住心口。鳞甲水泄而下,垂至腿弯,护着腰际。腰上则以巴掌宽的玄色牛皮带,死死系住三角形的裙甲。
碎湖提起案上茶壶,为小郎君浅斟一盏,而后并未退至刘浓身后,反而端动手,迈步向前,走到刘浓案前跪下,抬着双手加于眉际,大礼顿拜,朗声道:“然也,小郎君乃阖庄之主,深谋而远虑,一进一退必有所取,尚请小郎君示下,婢子唯命是从!”
杨少柳烟眉一颦,沿着楠木廊碎步而行。
当下,众部曲首级纷繁行至案前,便连刚从北地死里逃生的曲平也刀眉一竖,瞅了瞅身侧的小静娈,按刀而出,嗡声道:“若论北地,在坐诸君,何人比得过曲平?曲平展转千里,浴血厮杀……”言至此处一顿,回眼看向小静娈,柔声道:“只是小妹静娈,尚需小郎君……”
夜拂瞥了一眼小娘子,弯着嘴角,笑道:“然也,小郎君本就都雅。世人皆言,嫁人当嫁华亭美鹤,妻女当妻刘瞻箦。”
“小郎君,折煞李催也……”
十缗?!若五百人,那便是五千缗!!
“诺!!”
“锵、锵锵……”
刘浓淡然一笑,按剑下楼,刚至楼下院中,杨少柳走出中楼,两人似心有灵犀,一个昂首,一个斜俯,目光沉默对上。
刘浓揖道:“然,各位曾记昔日否?昔日庄园初建,流匪蜂涌来犯,若非各位同心合力,挺剑斩尽匪首,扬我华亭白袍威名,想必我华亭刘氏,早已灭亡于日月之下也!现在,铸城为何?皆在居安而思危也!习剑为何?当在砥锋拒刃也!蓄曲为何?尽在保家护园也!今虽安矣,岂知来日不危乎?今虽静矣,岂知他日不为人夺乎?故,但为将来,我意已决!往北!!!”言罢,“锵”的一声,楚殇出鞘,剑指北窗。
北地,乱……
方才,刘氏一听刘浓要去北豫州,几乎便当场晕厥,杨少柳当即便对她好生一阵细细安慰,刘氏亦知儿子既已作决,便再无能够变动,只得连连哀叹而作罢。随后刘氏又抹着眼泪,东想西想,念叨起了刘浓的毕生大事,时尔念陆舒窈,倏尔说桥游思,并不时偷看杨少柳,明显但愿杨少柳能帮她拿个主张。
议事厅,厅宽五丈,长十丈。
为了将此甲穿戴结束,绿萝与洛羽忙了足足半个时候。
罗环迈出矮案,按着腰刀,单膝跪地,沉声道:“然也,千日养军,用在一时也,罗环等候本日,已有七载!请小郎君令,若遇阻截,罗环当为小郎君,拔刀斩之!”
然,她也只猜中其一,未猜中其二,刘浓所举之债,何止五千缗……
“休很多言……”
众首级神采大喜、轰然应诺,而右方的管事们则一个个眉头深皱,兰奴在策画,别庄一载能出多少缗钱;留颜在感慨,莫非将缩减庄中用度以补全?
“嗯。”
碎湖眨了眨眼睛,随即恍然大悟,伏在腰间的十指相互胶葛,皱眉心道:看来,小郎君又向杨小娘举债五千缗,唉……前债尚未清,后债又至,这,这几时可偿清呢……
“甚好!”
“我,我要……”小静娈气鼓鼓的犹要言,兰奴不动声色的靠近她,一把揽在怀里,抱到案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