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九章 游思入北[第1页/共3页]
“晴焉……”
又是一声,晴焉这下听清了,猛地回过身子,只见小娘子坐在床边,歪着脑袋看她。那一刹时,晴焉的嘴角寸寸绽放,眼睛却愈来愈红。
碎湖与刘氏等人簇坐于室,矮案上置放着一叠纸卷,洁白的纸中密布着绢秀簪花小楷,其间内容混乱,或是一首小诗,或是一句短语,更有一些,乃是一幅幅简画。
刘氏也拉着碎湖的手,悲声道:“碎湖,别人我不知,但,但你自幼跟从虎头,应知虎头之心。虎头待游思与人分歧!与人分歧……你聪明聪明,且想个诸事齐美的体例,可否?你,你莫要有贰心,日,今后……”
闻听此言,碎湖如遭雷击,蒲伏在地,双肩颤抖不休,死死忍着,不让泪水滚出,心机则刹时百转,少倾,缓缓抬首,缓缓扫过室中众女,在刘氏身上停顿住眸光,轻声道:“主母,此事若要尽全,恐在桥小娘子自个身上,若她不肯,谁也莫可何如。”言至此处,一顿,淡然道:“然,婢子思之,有一人,或答应劝得。”
“主母但且宽解,婢子这便启程,前去华亭,拜见少主母。依婢子度之,少主母定至。”
也许是三官大帝闻声了她的祷告,桥游思睫毛颤了一颤。
待人尽去了,晴焉把窗关上,闭紧湘妃帘,走到矮案边,把香炉中的积灰倒了,燃起新香,用手扇了扇,淡淡的香气似有还无。
“碎湖,阿姐,桥小娘子,担搁,不得。”兰奴深深的看着碎湖,一字一顿。
……
碎湖挑开帘角一看,只见微雨茫茫中,有人撑着桐油镫,冉冉行于荷塘边,雪纱似雾蒙,蓝履若螓蝶,青荷作碧透,美到极时,难以述之于言。
刘氏忙问:“何人?”
室中沉寂,无人出声。
晴焉一声轻唤,而后,眨了眨眼,又用手揉了揉,肯定小娘子未醒,是她看花眼了。小娘子的脸好小,雪一样白,定是冷了,眉头也微微皱着。想着,晴焉走到壁炉边,往内里添了些碳,心想:刘郎君说过的,加碳要开窗……
“少主母!”
“主母,谨慎身子……”
她这么胡乱一阵哭,室中再没人敢挺直身子,巧思、研画、兰奴、妙戈齐齐跪了一圈,劝的劝,哄的哄,可就是哄不止她的眼泪。反倒使刘氏愈来愈悲,在她的心中,最心疼的是儿子,次之,便是这自幼失母的桥游思。
……
巧思瞥了瞥案角纸卷,皱眉道:“病由心生,桥小娘子此病,怕是因思念小郎君过分而致。前番,鲍仙姑来时也有言:‘如果宽解叙怀,应无大碍。然,如果再度几次,恐将危矣。’我与主母商讨过,昔日乃因北道不通,此次,何不让桥小娘子一同前去上蔡?待至上蔡,见了小郎君,也许,也许便宽解叙怀了。”
“是,是,不宜伤神惊扰!”
刘氏之以是命她速速前来,便是但愿她能拿个主张。桥小娘子病情越来越重,甜睡的日子一日赛过一日,她们都晓得,怕是难以悠长。
这时,一向默不出声的妙戈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大管事此言在理,也许少主母能够劝得。”
想到桥游思那张乌黑的小面庞,荏弱如柳絮的身子,刘氏的眼泪便朴簌簌直掉,嘴里乱喃:“这可如何是好?昔日虎头走时,曾再三叮咛,游思身子弱,要好生将养。若,若待虎头返来,未见着人,岂不哀痛……唉,我的儿……虎头……游思……嘤呜……”
刘氏一步三转头,万分不舍。
清冷的季候,雍容的桂道,飘漫的雨丝,雾蒙的庄园,翠绿的荷塘,好似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