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五章 郗公情厚[第3页/共3页]
唉,也许如此。然,我若归江南,上蔡何如……此时,不成归也。
郗鉴接过茶碗,先嗅,再抿,一抿之下,闭了眼睛,很久,很久,方才回神,再抿一口,哈了一口气,捧碗道:“瞻箦,本日之茶较之昔年,大有分歧矣!仿若少却多少缥缈,更增几分醇厚,若细细一觉,又感觉缥缈未少,实乃藏于其醇!”
刘浓按着楚殇,踩着木屐,阔步疾走,淡声道:“不知不言,知者自知。”
茶汤碧透,双手持盏,缓缓一荡。霎那间,暗香,四溢绽放。
郗鉴面带浅笑,嗅着茶香浸怀,暗觉经年戈马之劳累,尽皆附于清风,乘于浮云,好不快哉。
“瞻箦,瞻箦……”郗鉴轻唤,目光却带着希冀,他但愿刘浓能随他入江南,非为其他,实为那份交谊!八年来,牵挂于怀,妙赏于心之浓稠密谊。
刘浓淡然一笑,揖道:“郗伯父忧心家国之事,故而,难烹闲静之茶。不敢有瞒伯父,自刘浓北来,已鲜少煮茶。是以,若茶意不正,尚请包涵解。”
刘浓伶仃于阶,一手挽于胸前,一手按着腰剑,目光淡然。心中却在合计鲖阳之事,此事已致书祖逖,并且呈奏建康,若按晋律,该当由祖逖再行任命,但北地非同江南,且本身与祖逖仅为从客,非同僚属。其间关窃极是奥妙,便若昔日兖州,一州三刺吏,极其混乱。于豫州而言,鲖阳无关紧急,但就上蔡而言,鲖阳便不容有失。建康定会置若不闻,只论功劳,而让本身与祖逖商讨,然,祖逖尚未复书……
当下,郗鉴便命军士将矮案抬至室外,铺上苇席。
刘浓剑眉轻扬,看着跃跃欲试的郗昙,心中却不肯久滞,便昂首看了看天气,笑道:“郗郎君赤忱言诚,刘浓本不该拒,何如时已不早,尚需拜见令尊,莫若他日。”言罢,绕过郗昙,大步而去。
“然也!”刘浓大声回道。
郗鉴一顿,半晌,深深谛视刘浓,叹道:“瞻箦,好瞻箦,君子当如是也,不临其身,心居其境,吾不如也!”说着,也不知想到甚,神情一振,又挥手笑道:“快快煮来,期此茶意!”
刘浓暗吐浊气,复吸一口气,看着神情诚心的郗鉴,揽手于眉,沉揖上天,朗声道:“郗伯父,且恕刘浓罔顾美意,非是刘浓不肯为,而属不能为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