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四章 各有所取[第1页/共3页]
祖焕捧着一碗酒,呼噜噜直饮,饮罢,猛地一顿碗,抹嘴赞道:“妙哉!痛快也,性烈入喉,实乃好酒!果不负天下第一名酒之称!”
“将军深谋而远虑、谋定而后动,一石数鸟,试问当今之天下,另有几人可比肩矣!宋侯,敬佩也!”宋侯蒲伏在地,肩头颤抖,好似震惊绝倒,公开里,一双小眼睛却骨噜噜转开。
孔蓁看了看面庞蕉萃的阿父,又撇了撇案上的马肉汤,轻声道:“阿父,肉汤,凉了!”
食马之人盘腿坐在草舍中,看着清汤寡水中倒映的枯瘦面庞,一动不动。
“嘿嘿……”
“华亭竹叶青,芳香性浓,令人嗅之则醉,确有独倒之处。但使将军喜之,骆隆室中另有些许,稍后便命人送来!”骆隆微挑着眉,以三根手指捏着青铜酒盏,缓缓转动。
薄盛一声冷哼,拍枪赶至队首,以枪环指荒漠,冷声道:“秋色将至,鲖阳县境内,郭默拥民万余,面前却无农夫,此状有异!”
孔炜,原属淮南寿春次等士族,因与祖焕有隙,被祖焕赶至汝阴。待至汝阴时,又因坞堡不容,故而,只得阖族落草于孤峰岭,专事劫杀南来北往之民。祖逖几度意欲拔却此岭,却因诸事牵绊而未能成行。
杀马的人满脸横肉,死死的盯着被按在草地中的马脖,一刀插下,人与马,俱堕泪。
夏末近秋,本是草欢马肥时,岭中也不时闻得阵阵马嘶声,然,却非蓄马,实乃戮杀。
“诺!”
案上摆着地型图,正在捉灯观图的郭默把灯一放,嘴角抽起嘲笑,指着图中某处位置,笑道:“彼建哨于野,百里以内尽纳于眼,若非换粮相投,孔炜尚入不得上蔡,而我等但有异动,赵固必定与其联手停止!嘿,想绝我路,枉废心机尔!且待事毕,我等便经过此地,渡淮水,入庐江。”
孔蓁捧着碗,凝睇碗中的肉,舔了舔嘴唇,拦住阿父,将碗回递:“女儿已然食过,请阿父就食!”说着,转头瞅了瞅室外,身子渐渐曲下来,万福道:“阿父,室外乃是大兄与四叔。”
“阿父……”
骆隆把酒盏一搁,慢悠悠地朝着祖焕一揖:“好酒当赠知酒之人,将军知酒,当知酒之一物,随心纵性,何需自缚于心,却之不授?”一顿,淡声道:“当谋不谋,恐失其势,当取不取,恐失其身!”言罢,缓缓抬首,直视祖焕。
孤峰岭。
郭默眯着眼,高一脚、低一脚的盘桓室中,以拳击掌,沉声道:“赵固居侧,祖逖定然已知我等意欲南渡,其人固执,恐我侵忧淮南,必阻!然,祖氏亦非铁壁无缝,祖逖年已老迈,指日便亡。若其一亡,偌大基业,何人担当?且不言祖纳与祖约,便是祖焕也控军五千,岂不觊觎乎。其人致信于我,届时,我居庐江,他在淮南,首尾一衔,便可助他一臂之力。何况,祖焕与孔炜宿有旧怨,恰好借此机会,一举多得!”
“蓁儿,内里何故辩论?”
宋侯裂嘴一笑,不天然的摸了摸下巴,撤走目光。
宋侯嘲笑道:“此事乃三方同谋,小小孔炜,又岂能逃脱彀中。只是宋侯却奇,我等既得粮且得路,孔炜也得存,可那祖焕所求何来,竟会参与此中!将军,宋侯心中忐忑,恐其有诈也!届时,若事不成,反怒祖豫州,挥军而下,我等万莫可敌!”
骆隆淡然一笑,正了正冠,弹了弹袍摆,离案而出,深深一揖:“将军所言乃众所周知之事,然,骆隆纵观诸人,唯将军,知酒也!唯性烈如刀之人,乃从祖豫州也!余余诸子,不过梁虫尔!骆隆量浅,已然不堪酒意,告别!”言罢,缓缓起家,负袖于背后,度步出帐,边走边道:“稍后,将有三坛竹叶青,入将军之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