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 情为何物[第2页/共3页]
“刘豪杰,刘豪杰……”
稍事休歇后,刘浓与革绯出寿春,直奔庐江。刘浓迎娶陆舒窈乃华亭刘氏甲等大事,革绯该当回江南,何况她得归去见杨少柳。
袁耽也朗朗纵笑,少年郎初涉仕政,经历多少民气擅变,与年前相较大有分歧,更显慎重与内敛,不时打量着刘浓,暗道:瞻箦居北,大不易矣!年前之瞻箦,便若玉树秀风,美而华彰。现在之瞻箦,若玉藏匣,神情内秀,凭增多少气度,巍峨若山。
当下,刘浓安营于坞外,小住一日,恰逢韩潜返来,因洛阳军功,韩潜现为屯骑校尉,若论军阶尚在刘浓之上。二人摆以茶酒,对膝终宵,纵论世事,韩潜不擅酒,却饮得酩酊酣醉,昼复亦未醒。刘浓有诺在身,不成喝酒,故得复苏。
袁耽眉毛一挑,笑道:“季野尚在吴王府,无奕现拜晋陵太守,兼任镇北军步兵校尉。月前,已与阮氏女郎阮容蒂结连理。结婚之日,无奕尚且思念瞻箦,对月长叹,扼腕不已。君可知何故?”
笑声欢畅清扬,沿着绒绒雪毯呈铺尽展,水蓝色的革绯骑在顿时,悄悄的笑着。
“嘎吱,吱……”
唉,旧情若旧情,皆难去也……袁耽悄悄一叹,只得挽袖回礼,目送刘浓拜别。
“哈,哈哈……”
石头光滑非常,明显,经常有人于此孤坐。
刘浓回礼,笑道:“有此风雪作画,便乃天赐佳景,何陋之有。况乎,韩翁情义拳拳,刘浓岂敢有违。正欲前去,叨扰一盅热茶!”
路过寿春,刘浓与刘訚稍事会晤,并入刘氏商肆小歇半日,商肆仅与淮南周边等郡的坞主来往,是以格式不阔,乃一栋两进院子,革绯坐镇于此。
竖日,袁耽送饯至渡口,横江渡淤泥已尽清,可容中型兵船来往,二人迎着风,并立于山坡上。袁耽大袖飘冉,渐渐的坐在石头上,眼望着滚滚大江,神情竟显多少落寞。
刘浓勒马瞭望雪中坞堡,思及昔日之诺尚未承兑,一时情怀转动,竟不肯入坞见韩翁,策马便行。殊不知,小韩灵早已得知他将南回,便每日骑着大黑狗,守在参天古树下,掂足翘望,恰若守株待兔。
阮孚与刘浓对坐于案,命人将梅花墨捧出,刘浓拜谢不授。何如,阮尚书意态果断,言,把玩已足,岂可夺别人之好,以逞已欲。故而,梅花墨失而复得。
因而,便命车夫回返商肆,两日内拜尽各方老友、长辈,刘浓身心也疲,背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沉心假寐。
大江滚浪,兵船破水而走。刘浓身着箭袍,腰悬阔剑,伶仃于船头,目逐浪翻潮涌,劈面冷风乍寒,神情淡定安闲,天踏不惊。
刘浓感激莫名,若非纪瞻等人搀扶于朝,他居北地岂能如鱼得水,当即一一前去拜见。
至于换何物,唯有一物,粮。换粮为何,养民。
“哈哈……”
二人相对大笑,言语之时,已进历阳城,刘浓欲入刘氏历阳商肆,稍事休整。袁耽不允,兴趣冲冲的领着刘浓逛遍历阳城,指东点西,一起先容。刘浓见袁耽眉飞色舞,深同其感,牧民于野,便若播种于土,故乡难离,便作此解。
是以,自商道开劈后,由华亭至上蔡,长年累月皆有白袍来往如梭。
上善者,从善予善。得民气者,心中必存人也,天道循环,莫过于此……
“彦道此言,令刘浓愧矣,愧煞人矣……哈,哈哈……”
这时,雪地里漫出一条黑线,韩翁与众乡民盘跚行来。愈行愈近,经年不见,韩翁气色愈发精健,长长的髯毛为雪染白,用力的抖了抖,站在官道下,揖道:“刘中郎驰雪北来,岂可过门而不入也。莫非,嫌老朽村坞鄙陋,纳不得高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