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四章 江夜离人[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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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方才那人挥动手,大声叫道:“袁典臣,我等愿退,尚请典臣箭下容情尔!”
值此乱世,刘浓无觉得劝,也无需安慰,朝着袁耽沉沉一揖:“彦道,‘君子道微矣,夫子固有穷。惟昔李骞期,寄在匈奴庭。’”
闻言,袁耽蓦地一愣,而后淡然一笑,持续道:“‘我欲竟此曲,此曲悲且长。弃置勿重陈,重陈令心伤!’瞻箦,前路多险,君,且保重!”
袁耽目送车马远去,半晌,眼底光芒一闪,似想起了甚,突地一拍脑门,烦恼道:“唉,一时候,诸事纷来,竟忘叮嘱瞻箦此事!”
“典臣,路有断树,正行挪移,恐需半炷香!”
“妙光!!!”
“哗!”“快退!!”
话语将将落脚,夜空又是一黯,排箭再来。
“唰唰唰!”
“彦道!平静!!”刘浓大吼。
而此时,长达十丈的船板南北作贯,蜂涌的流民抢先恐后窜向巨舟,不时有人坠入水中,溅起水花朵朵,却无人惊呼。而那入眼可见的江水中,则扑腾着一个个的人头,沿着巨舟上垂下的缆绳,攀爬而上。
“妾非妙光,妾……也答应入得,可这满船之人,入不得!”
“簌!”
“簌!”、“唰唰唰!”
夜空一黯,箭雨如蝗,顺风下势,排箭,直直射至一百七十步开外。
袁耽神采一喜,紧拽着拳头踏前一步,大声道:“妙光,何不返来?且稍待光阴,袁耽必送妙光入江南,面见温长史!勿需行此险举!”
袁耽瞪着眼睛谛视着远处那一点吵嘴影子,重重的喘着粗气,俄然仰天深吸一口气,吼道:“虹梁照晓日,渌水泛香莲;如何十五少,含笑酒垆前;花将面自许,人共影自怜;转头堪百万,价重担时年。”
刘浓放声大喊,袁耽不睬,埋头往上疾走,殊不知脚下却猛地踩空,挥着双手,仰天便栽。刘浓大惊,“簌簌簌”几个疾步冲上斜坡,手臂不敷长,捞不住他,心急之下把楚殇斜斜一伸,险险的将他的身子揽住。用力一弹,将他弹趴在斜坡上。
而世人见流民已退,心中尽皆由然一松,唯有郭璞面色不觉得然,自从他一入江北,见了此城与流民的诸般气象,便蓦地生起一种紧急感,故而才会调拨北宫。
话音未落,身后俄然传来如雷马蹄声,地盘也仿似在微微震惊,站在道旁一看,滚滚浓烟奔来。
数百名袁氏部曲手执火把,阵列于虎帐右方,郡役首级顺势扬刀大声大喝,竟将流民喝得发展数步。
次日,子时三刻,曲平与数十名侍从,携一百五十匹马到达历阳。
一时候,惨呼不断。
意在诗中不需言,二人相互一笑,对揖。
“诺!”
少倾,渡口两侧根根巨树一阵狠恶摇摆,随即便听“噼里啪啦”乱响声不断于耳,树枝东倒西歪,激腾飞沙走石,眨眼间便将道口封死。
“卟咙……”
“来得快,有何不好?”
是夜,袁耽醉卧于此山头,时尔放声悲歌这阙《胡姬年十五》,倏尔又指天顿地喃喃乱语。刘浓命来福将为数未几的竹叶青抱来一坛,沉默的伴随,淡然的喝酒。忽地性起,就着月满大江,迎着簌冷夜风,拔出腰间楚殇,纵横捭阖、尽在一舞!
“不成,不成,她,她岂可如此行事!”
刘浓岂敢让他单独前去,当即喝道:“北宫,率部两百,与我同往!”
“夺舟?!”
现在,她正望着岸上斜劈面,在那山坡上,站着一群人,为首者大袖宽袍却着行动,左腰挎着一柄富丽长剑,眉宇清秀,正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