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北鱼为鲲[第2页/共3页]
“过誉!”
院角传出喝声,紧随厥后,有个少年郎君恍恍悠悠的直起家,捏起双拳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抹了抹嘴角,抖了抖袍摆,渐渐度步直来,边走边嘟嚷:“唉,天气恰好,暖暖洋洋,直欲令人眠!刚才梦中得周公言:甲、乙类题,考考螟蛉孺子便可。闻得此言,吾心暗觉甚妙!我年已十五,并非孺子……”
角落处,站立的郎君脑袋微微一歪,不知想到甚,嘴角更翘,点头晃脑地撩袍落座。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
“且慢!”
嗯,何意?
刘浓徐纳一口气,于胸中浑然一荡,渐渐起家,沿着中间青石路直往,目光暖和似旭,法度不紧不慢。
桓温疾疾上前,眼角绕着案上箭囊不屑地一扫,漫不经心的略略侧眼,与左边儒者稍稍作对,而后嘴角一裂,迈至左边最边沿处获得一策,大步踏回。
正中老儒缓抚花斑长须笑赞,边侧二儒含笑附议,此时犹能秉承心性,不徐不急、沉稳有序,甚是可贵!
酒保唱号持续。
半晌。
“真是好风仪……”
顿!
老儒意态踌躇,继尔,儒者再笑言两语。
这些郎君皆是各家精英后辈,自小饱读诗书,等得便是这一刻。虽说前来学馆并非真为肄业而至,但若能折众英于面前,弹冠成绩佳名佳誉,岂会不肯?
刘浓就着满场的目光,将手半半斜拱,冷声道:“叨教题!”
“敢不从命!”
一飞振翅,吞天拔云,何人敢惊!
有人前去择策,迫不及待的拆开一看,欣但是喜。亦有人拆后满脸倒霉,苦笑连连……
不但欲以题难,更要借此将刘浓积年所蓄名誉一举败尽!如若刘浓考核不过,想来江左便会遍传他乃欺世盗名之辈!果然老尔弥辣,杀人不见血,恶毒至斯……
言此至处,刚好行到阶下,顿步,指着丙类箭囊,朗声道:“便以此,戏尔,试之!”
右边之人乃是会稽孔愉,孔敬康,其面呈难色,瞟了虞喜一眼,问道:“仲宁兄,依你之见,应作何论呢?”
虞喜扫了一眼桓温,沉默退至案后,提袍落座,挥手笑道:“该当秉公作断!”心中则道:看来桓氏子与这刘浓,友情并不深啊!唉,桓彝,情面我已至,你可切莫讲错,让我儿……
“然也!”
四下私声顿起,院中角落处,有一个少年郎君正伏在矮案上小憩,被吵杂喧哗之声惊醒,吧嗒吧嗒嘴,眼皮颤了两颤,渐渐半睁眼睛,懒懒的朝着阶上一瞅。
王羲之挥袖摆脱刘浓的手,放声纵笑,直笑得弯了腰,而后直身,正色道:“似梦非梦,皆存乎于梦;木屐踏空,使我入梦,亦或出梦,皆不成言!迷途在何?”
行至阶下,挽礼鼻下作揖手;踏上阶,身子微微一倾,便欲执箭囊。
“妙哉!”
便在此时,正中儒者眉梢凝簇,神情颇是踌躇,似罹难决之事,半晌,侧身向右,淡声道:“敬康兄,如果如此,该作何断?”
阶上,三名老儒列坐于案后,案上则置放着累累囊牍。院中,三十来名郎君分落四方,尽皆将目光聚向箭囊。
刘浓微眯着眼与儒者对视,分毫不让,这儒者神情虽佯装偶然,但眼底却埋没着戏谑。便在这儒者出言之时,他那活络的直觉便发觉有异,事物变态必为妖,再将刚才换人一事细细作思,心中多少稀有。悄悄一猜,多数又是周义的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