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积蓄继发[第2页/共4页]

谢奕怒道：“段匹磾此人狼子野心尔，有朝一日，定取其首级悬于马后！张士彦，张凉州戮心王室，旗号连星万里急驰，双击洛阳、三纵长安，无人敢撄其锋，多么豪杰人物？竟教其子张寔将一世英名败尽！若得西凉铁骑十万，何愁不成匡复古土？”

声声殷切之唤，催响在耳。

刘浓背负双手。转目北顾苍茫大地，剑眉凝作川，眼睛越眯越细，只余一条锋线。晚风悄但是起，撩起袍角，若纹似旗。

“哼！”

四人踏步飞崖上。负手而立，极目极投致远。但见得，一抹绚彩，拦着天空半半统统，中有一眼最是绚丽，金黄胜铜，殷红赛血！最后一瞬，似有不甘，意若未尽，那夺天之目快速一收一放。将茫茫天涯烧作火烈。恰于此时，一只栖于松梢的苍鹰突然飞掠，扶摇而上，直插血眼。

稍作揖手，脚步不断，挥着宽袖吃紧欲去。

袁女抱猫目送，樱唇渐嘟作一点，微一顿脚，回身，粉丝履踩得缓慢。未几时便行至袁女皇室中，将怀中猫儿往案上一扔，明白猫蓦地吃惊，快速躬起家子，毛发直立，“喵”得一声，窜得不知所踪。袁女大声道：“阿姐，我定要嫁他！”

将将踩入室中，似想起甚，回身折返，将手中小木盒搁于廊角，悄悄拍了两下，方才嫣然一笑，低低喃语：小蜘蛛，此次莫跑，要结网哦。

待得月坐正空，四人纵情而归，至小桥流水畔道别。谢奕言明日便是仲秋节，每逢仲秋月圆，山阴城将行雅三日以祭月。当时，城中世家后辈皆共聚一处，言辩论、行书画、操乐律。

刘浓、谢奕齐赞。

“瞻箦！”

“哼！”

到得山颠，夕照即将被拖入深渊，仅余最烈一片。

袁女皇自书中抬开端来，眨了两下眼睛，回了一个字：“难！”

再待半晌，身后青牛驶来。来福等人从牛车上跳下来，按着剑刃锵锵随行。四人将马交给各自侍从看顾后，便沿着崎岖山路回旋而上。

“噗！”

……

“驾！”

四骑穿城而出，直奔城南之峰。

袁耽笑道：“瞻箦，走马去！雨后日晴，如果纵马飞奔定可拢得两袖清风。城南八里有峰。可揽大越水秀，你我趁时前去极目舒神，以观夕照，岂不美哉？”

闻言，刘浓微微一愣，月半仲秋节在吴郡只要祭月、拜月、赏桂花，与七夕乞巧节普通，多为女儿节，未想在山阴城却如此热烈，竟将连行三日雅事。

谢奕爱抚着‘乌墨’马脖，瞅了一眼袁耽，神情略见萧索。叹道：“待明日仲秋后，彦道便要至王公司徒府任参军一职，近年内，我等若要相见，可不比现下咯！”

夕照，斜洒林梢，将林中小道漫得灿金辉眼，袁耽与谢奕两人负手并肩而行。手中牵着各自的战马。一作朱红、一作乌黑，两个郎君则身着乌衣劲装。

刘浓、褚裒寂然行礼。

袁女正不接丝帕，踏前一步，不依不饶：“哦，既是看了，可知我心？”

灯光穿室投阶，与夜光融会。

“然也！”

刘浓笑道：“彦道终愿将诗书赋于社稷，可喜可贺！”

褚裒以拳垂掌，叹道：“然也，凉州大马，横行天下！若张凉州尚在，局势应不至于此矣！幸得北地另有朱中郎、祖公、郗公等领军在前，如果镇东将军王……”

刘浓微吸一口气，缓吐，从袖囊中摸出丝帕递畴昔，淡声道：“袁小娘子之字，颇佳！嗯，神韵已具簪花小楷笔髓，刘浓，不及也！”

四人中袁耽骑术最好，乌衣飘飞于赤马，不时变更着各种姿式；次者便是谢奕，飞奔来去、如电如箭；便是谢裒亦有模有样，轻蹄胜似闲亭安步。刘浓骑术最次，皆因华亭无马可习，克日得马后，才硬生生挪出些光阴，于晨起夜昏之时外出行马，虽不至于倒骑翻挂，但亦只是将将会骑而非精。即便如此，已是刘浓各式尽力之成果，曾有一次几乎让马踩中，骇得来福出了一身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