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都是奇绝[第2页/共5页]
儒服郎君声音一凛,制住刘熏的话头,暗中则叹了口气,唤过侍从让其前去箭哨通传。侍从半晌折回,低声道:“回禀郎君,岗哨说半个时候后,方可放行。”
刘浓和杨少柳将要行到近前时,脚步加快,齐呼:“娘亲!”
“安敢如此无礼!”
刘浓暗怒,食指在案上一声扣。来福蓦地瞪眼、挺身、前倾,携着一股子野性辗畴昔,赫得刘熏差点惊叫出声。
刘浓摸索着案上茶壶,这是一首安慰诗啊,其意为劝他回归沛郡刘氏,莫让雪掩了松,莫让冠带弃了屏风。如果在南渡之前,当然是一件绝好的事。但是现在,他好不轻易才另起炉灶,获得士族的身份。要让他放弃现在的统统,再次寄人篱下,由家属来主掌他们母子的运气,他是绝对不肯的。
儒服郎君是晋陵县府君刘耽,他扫了那成事不敷、败露不足的刘熏一眼,暗悔不该和他一起来,淡声道:“那就等吧,等半个时候!”
杨少柳眼底有水气迷漫,悄悄撇过,挽着刘氏往庄内走,边走边道:“娘亲,昨日让夜拂带去的狐毛裘怎地不穿戴?但是感觉花色不好……”
“耽兄……”
刘浓将茶碗悄悄一搁,正色道:“府君此言差矣,今刘氏皆以我为污,若我母子真随府君回归沛郡,敢问府君,倒底是梅花映雪,还是雪掩孤松!”
嗯,不好对于,一来就扣顶帽子。
他看似有所挑选,实在底子没得挑选。只能勤修本身,砥砺韧心。
待瞥见门前昂着四名带刀白袍,那掉队半步的人猛地一顿,嬉笑声卡在了喉中,止步不前。倒是另一人,面色仍旧清风朗月,直直的走到台阶下站定。
刘氏倚在庄门口,眯眼瞅着刘浓和杨少柳连袂行来,笑意溢满脸,身侧侍着巧思和女婢留颜。
山外,有人在车内唤过侍从,冷冷问道:“他们母子可愿前来?”
“郎君,莫惊!”
刘浓固然浅笑着,但也挑着眉,斜看刘熏。刘熏被他们俩看着,直觉浑身极不安闲,不敢自找败兴,倒是端方了些。
侍从答道:“不肯,人已拜别!”
二人对揖。
说完,他起家,回身走向厅外,刚及门口,蓦地回顾,镇重的赞道:“好茶、好诗、好个小郎君!”
沛郡刘氏将他们母子弃之于野,刘浓却在新亭振声而辉,此举无疑是打了沛郡刘氏的脸。若无人用襟曲解乱传,日久终会停歇。可现在风传,皆言刘氏有目无珠,导致明珠自辉。本来平常不过的离弃分宗,上升至风议,关乎着门阀世家的郡望,刘氏岂会置若罔闻?
刘熏还待说话,却被他斜掠一眼,作不得声。他们虽同是刘氏后辈,可刘耽是府君,他刘熏却只是个白厢。
……
会吗?
刘浓眉间轻挑,赞道:“好句!”
而此时,刘浓正在案后冲着他深深的长稽,几近同时的说道:“刘浓,谢过府君!”
“茶名碧萝,解渴,亦可驱寒!”
这是以宦途来诱刘浓了,九品中正制,上等门阀和次等士族,那是两个观点。上等门阀后辈得乡评之时,最次亦是三品;而次等士族,最好亦不过四品。乡品对应官品,官品又有清浊之分,乡品若低,官品更低;这便是上品无豪门,下品无士族!
杨少柳扶着刘氏,低声说道:“阿弟的功课在外已教过,此时晨光尚早,娘亲前次提及针绣,恰好我有一图谱极是难明,想请娘亲帮手分化。”
说着,还拂了拂杨少柳斗蓬边上的落雪。
唉!
刘浓眉间轻扬,出屋及上木屐,迎下台阶,再度一礼,说道:“刘浓见过俩位郎君,远来便是客,请到内厅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