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浮生若梦[第1页/共4页]
一眼掠过,眉梢凝起。
周义是得杀,但送信的人是谁?
“谢真石见过刘郎君,常闻华亭美鹤擅琴、擅咏、擅辩。昨夜之琴,仙音渺渺,人间不成闻。昔日之诗,冰雪孤遗,无雨亦无情。不知本日,真石可否有幸,得闻刘郎君辩谈呢?”
谢氏水庄极美,正中是一汪碧水,纯红色的十字水廊直贯而过,将水庄一分为四。沿水四周则遍列白墙黑瓦、嶙峋假山、朱红亭台。
“小郎君,呀,好标致的猫。”墨璃见小郎君提着一只猫踏出来,一下就被这只标致的猫给迷了,长长的睫毛眨个不断,再也不肯转走眼睛。
刘浓心中一喜,跳下车,徐步迎上前,揖手笑道:“无奕来得好,刘浓受朱焘朱中郎之命,正欲前去城南尊府,投帖令尊!”
咦!
“喵……”
刘浓见其眉色踌躇似有语未言,心中一转便知他在想甚,洒然笑道:“幼时曾蒙朱中郎抬爱,是以一向便有来往。今番刘浓拜访令尊,只是待朱中郎问候罢了,并无其他。”
再观刘浓,已然趁此机遇扬长而去,慢悠悠的扔下一句话:“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梦亦幻真,皆存乎遗。”
刘浓捉着这只装死的猫,荡了荡,提着它走向室外。
啊?!
来福浓眉一竖,右手不知觉便按住了腰间重剑,沉踏半步,环眼四顾见无人,遂低声道:“小郎君,周义这厮如此胶葛,得杀。”
来福得知周义居址后便按剑而走,疾疾调集白袍,调派两人前去日夜等待,凡是有异动需得当即回禀。待目送换装后的白袍仓促拜别,蓦地想起:日前所见那熟谙的背影,岂不恰是周义。面色越来越沉,眼冷若刀,“锵”的一声将剑撤出一半,再猛力还鞘,随后大步踏向院中。
“啊?!”
“周义!”
来福奇道:“小郎君,写的啥?”
“哦!”
“刘浓,见过这位小娘子!”
“不必了,有事。”
刘浓虽是修身养性多年,但亦委实禁不住她这般打量,当即挽着双手重重一个长揖,将这古怪且胆小的小娘子定住,不再让她乱转。
来福埋着头似在想甚,眼中无益诱转来转去,昂首瞥见小郎君站在水阶上,从速两个疾步行到阶下,笑道:“小郎君,有个怪事。”
眼睛骨碌碌一转,有了。
绿萝款款迎上来,手里提着洗漱器具,奉侍小郎君着衣束冠,随后又摆上早餐。其间,墨璃将猫抱在怀里,用糕点逗弄它。这猫实在也怪,仿似极喜美女,吃完了糕点懒着不走,蜷在墨璃的怀中噌来噌去,亦不知噌到甚,竟闹得墨璃“嘤咛”一声,红了脸。
刘浓歪侧着头,挑着嘴角浅笑,待见墨璃细眉凝成一团都快哭了,便不再逗她,洒然笑道:“不消,给它点吃的,放了吧。”
这时,小谢安被世人所讽刺,恼羞成怒,快速一脚跺向刘浓脚背。刘浓见他神采不善,偷偷模模的挪过来,岂会不留意,一个旋身便躲过。
谢奕颇是健谈且家学赅博,对《老》、《庄》、《周》、《儒》信手拈来,不时漫不经心的提出各种锋利玄论。
小谢安眨了眨娟秀的睫毛,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儿,脆声道:“阿兄,谢安不平。彼比我年长甚多,待我至彼年事,定能将其辩倒,教其哭鼻子……”
半晌未语。
二人一起走,一起闲谈。
“妙哉,甚是等候,等汝。”
“投帖?阿父!”
廊中赞声不断,特别是谢真石,一双眼眸似明似暗沉湎于此中,暗道:浮生若梦,将统统归于幻真而存遗。此言以庄释老,俗人之所昭,在于入梦;贤人之所昏,在于梦境存真;本无之间,相互论证辉映;虽明其理,却不以言语释之,更非以梦语驳之,然其意却直指本源;正合不求其为大,故终能为大之意。妙也。